第111章 第 111 章
言成碧被判處了流放, 臨走前,還請求見了槐輕羽一麵。
槐輕羽自然不會拒絕。
他做了這麼多,等的不就是為了能親眼看到言成碧淒慘的下場嗎?
言成碧被押送出盛京的那一日, 槐輕羽如約而至。
看到衣衫有些臟汙,眼神絕望, 臉色慘白的言成碧,他故作擔憂的快步走上前, 抓住了言成碧的衣袖, “言哥哥,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立誌要做一個好官嗎?怎麼……”
“對不起,小羽, 我讓你失望了……”言成碧抬起手,摸了摸槐輕羽的臉頰, 眼底滿是留戀,“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囊中羞澀, 所以才……貪墨了那些銀子。”
槐輕羽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險些哭出來一般。
他帶著哭腔,淚意朦朧的盯著言成碧,“言哥哥,你去邊關好好改過,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的。”
“是嗎, 小羽,你真的會等我?”言成碧苦笑了一下, 驟然收斂起了笑意, 直勾勾的盯著槐輕羽,“可是, 寫信給禦史的人,不就是你嗎?”
槐輕羽眨了眨眼,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言哥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言成碧雙眼猩紅,眸子又黑又深,嘴角帶著自嘲的笑:“除了你,誰能在我前腳剛收了銀子,後腳就能調查清楚一切去寫信檢舉呢?小羽,我一直都以為你單純,深愛著我,所以從未想過對你防備。我貪婪、自私,不折手段想要往上爬,麵對著你的時我一直自卑,怕配不上你,我本來不打算這麼蠢,剛上任就收銀子,可為了在你麵前找回麵子,我竟然愚蠢的那麼做了。我言成碧機關算儘,結果卻是色令智昏的典範!”
槐輕羽仍舊一臉擔憂,眼眸中還夾雜著一些委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言哥哥,你是不是被奪官貶斥,所以腦子糊塗了?”
言成碧隻覺得他這樣子虛偽至極。
他冷笑一聲,死死抓住槐輕羽的手腕,恨聲道:“槐輕羽,現在還跟我裝,有意思嗎?在你眼裡,我就是一隻螻蟻吧,你一直在玩弄我,對不對?”
“好疼!”槐輕羽吸了一口冷氣,想要縮回手腕,“言哥哥,你瘋了吧?你怎麼能懷疑我對你的愛意呢?我、我們第一次見,是在我十三歲,我與你無冤無仇,難道我那時候就有心誆騙你了嗎?”
言成碧不是傻子,見狀隻是冷笑了一聲,鬆開了槐輕羽的手腕,後退了一步。
他冷聲警告道:“彆裝了,槐輕羽,我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話!”
槐輕羽吸了吸酸澀的鼻尖,帶著哭腔委屈的道:“言哥哥,你是不是瘋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嗚嗚嗚……”
他楚楚可憐、滿臉淚痕,哭得簡直肝腸寸斷。
言成碧看著這張令他瘋狂心動的臉,呼吸越來越艱難。
他真的懷疑錯了嗎?
害他的另有其人?
理智讓言成碧知道,檢舉他的人就是槐輕羽無疑,可情感上又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久久的凝望著槐輕羽,忽然淒然的笑了一下,嗓音沙啞又艱澀,“算了,我輸給你了,槐輕羽,來世見。”
槐輕羽一邊用帕子假惺惺的拭淚,一邊點了點頭,“言哥哥,你彆說這種話,邊關雖苦,可你我還是有機會見麵的。我等你回來。”
“嗯。”言成碧低垂著眼眸,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轉身隨著押送的官差,踉踉蹌蹌的離去了。
槐輕羽揉了揉哭得紅腫的雙眼,默默的注視著他離去。
言成碧這一走,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忽然,走至護城河時,言成碧停下了腳步,望了望眼前的河水,眼神麻木而決絕。
槐輕羽見狀,張了張唇,心中有了猜測。
果然,下一秒,言成碧就跌進了滾滾的河水中,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如前世那般,他選擇了同一條路。
他自尊心一向很強,又自詡不凡,決不允許自己落到那人人皆可踐踏的地步。
在受辱前,他選擇自儘,也在情理之中。
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槐輕羽走到護城河邊,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河水,輕輕歎息了一聲。
上一世,他就很佩服言成碧的果斷,這一世同樣如此。
能乾脆利落解決自己生命的人不多了。
如果其他人也像言成碧這般,早死早托生就好了。
*
時間很快又過了三年。
這三年內,槐輕羽在會試中考上了解元,又在殿試中被欽點為狀元。
槐輕羽騎在馬上,打馬遊街那日,街上有不少人來圍觀他。
大蘊已經很多年沒有哥兒當上狀元了,整個朝廷還在做官的哥兒寥寥無幾。
槐輕羽望著馬蹄掠過的路人,一向波瀾不驚的心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他成功了。
他不必再像前世那樣,嫁人生子,而是能擁有更廣闊的人生了。
槐輕羽側身躲過路人投遞過來的瓜果以及花束,不敢再停留,直接駕著馬飛快的朝前跑了許久。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灼熱無比。
與此同時,他的大腦也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像是被倒入了漿糊一般無法思考。
“這、怎麼回事……”槐輕羽囈語一聲,手中握著韁繩,努力的驅動馬匹,想要回秦家。
他現在明明不是體弱期,卻渾身燥熱,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他!
那些朝他投遞來的瓜果,以及花朵中,很可能被人提前放了媚藥。
他才剛考了狀元,竟然就有人看他不順眼,想要害他。
身上好熱啊……
槐輕羽咬著舌尖,通過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自己一個哥兒,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露出異樣,萬一被什麼男人撿到,毀了清白就麻煩了。
槐輕羽乘著馬,徑直往秦家趕,途中路過人時儘量裝得神色正常。
忽然,他的馬被幾個小混混攔住了。
為首的混混一臉猥瑣,如蒼蠅般搓了搓手,笑得一臉下流,“這位公子,你就是今日遊街的狀元爺吧?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小的幾個想跟你求個彩頭,討些銀子花花。”
槐輕羽急著回去,當即又重重咬了一下舌尖,“藍柳,青鴻……”
藍柳與青鴻應聲而出。
他警惕的看著那幫混混,“攔住他們!彆讓他們靠近我!”
藍柳與青鴻聞言,立刻飛向那幾個混混。
那幾個混混,顯然不像表麵上那般簡單。
他們顯然是一些武藝高強的殺手。
藍柳和青鴻使儘全力,也隻能與其打個平手。
槐輕羽見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扯著韁繩便離開了。
他的腦袋越來越沉,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就在他即將跌下馬時,忽然落入了一個香氣撲鼻的懷抱。
“小羽兒,你怎麼了?”慕容鳶從後抱著他,與他一齊乘在馬上,讓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槐輕羽聽到他的聲音,心中一鬆,原本揪緊的心逐漸放鬆下來了。
他縮在了慕容鳶的懷裡,覺得慕容鳶的懷抱涼絲絲的,十分舒服。
慕容鳶帶著他,來到了一處院落。
他將槐輕羽抱起來,嫻熟的走進屋子,將他放到了床上。
這些年,槐輕羽體弱期發作時,都是由他幫著抱到這裡度過的。
槐輕羽躺在床上,抓住了慕容鳶的衣袖,張了張口,“慕容鳶……”
慕容鳶碰了碰他逐漸熱出汗的額角,“嗯?”
槐輕羽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嗓子有些啞,“謝謝你。”
這些年,慕容鳶說到做到,為他解決體弱期的問題,還能堅守著沒有碰他。
他即便打定了主意,不想信任任何人。
可慕容鳶太過真誠,也太過毫無保留,他不加掩飾的愛他,那麼多年如一日,終於,他無可避免的產生了動搖。
慕容鳶一直為他付出,從未向他索取過分毫。
仔細想想,慕容鳶身為皇子,什麼都不缺,也不需要圖他什麼。
他不想像前世那些人渣辜負自己一般,去辜負慕容鳶。
慕容鳶那麼好,不應該受到那種對待。
槐輕羽緩緩閉上了眼,默默感受著慕容鳶的動作。
一直荒唐了三日。
槐輕羽疲憊的睜開眼睛,看著睡在身側的慕容鳶,悄悄爬起來,第一次主動鑽到了他懷裡。
慕容鳶被這輕微的動作驚醒了,意外的看著懷中的槐輕羽,“小羽……”
按照往常,槐輕羽用完了他,清醒後一定會一腳將他給踢下床。
如今,卻主動縮在他懷裡。
這讓他驚喜得不敢置信。
他張了張唇,下一刻,唇瓣便被槐輕羽給堵住了。
“彆說話。”槐輕羽強勢的將他壓在身下,狠狠吻了一會兒。
慕容鳶長得好看,被他吻得唇瓣發腫,眸中水光瀲灩,簡直就像個剛被欺辱過的大美人。
槐輕羽用手指捏了一把慕容鳶的臉頰,打趣道:“慕容鳶,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是美人魚一般。鳶哥哥,你真好看!”
“鳶、鳶哥哥?”慕容鳶聽到槐輕羽這個稱呼,忽然紅了臉。
這個稱呼好親密!
他抱著槐輕羽,轉身將槐輕羽壓在了身下,“小羽,你不討厭我了?”
槐輕羽勾唇一笑,“從今以後,我都不會討厭你了。”
“我從未想過騙你。”慕容鳶說著,忽然神色一凜,鄭重其事道:“對不起,小羽,其實,我還有一件事騙了你。”
槐輕羽頓時眯了眯眸,“何事?”
慕容鳶道:“其實,我真的比太子哥哥晚一點誕生。隻不過太子哥哥剛出生時,額上長了一顆痣,所以才會被誤認為哥兒,之後,我在太子哥哥體內誕生,又是個哥兒,父皇母後才先入為主的認為,我是先出生的。所以,太子哥哥才是父皇的第四個孩子,我隻能算是五皇子。”
“怪不得你是四皇子,卻一直叫太子為哥哥,原來你比太子晚出現。”槐輕羽眨了眨眼,笑道:“這算什麼騙我,你們兩個誰先生誰後生,不是一樣的?”
慕容鳶不可抑製的生氣了。
他蹙著煙眉,在槐輕羽的唇上咬了一口,強調道:“當然不一樣,小羽兒,你太過分了,我們明明是兩個人!”
“可在我眼裡,你們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啊!”槐輕羽十分困惑,不明白慕容鳶的意思。
他同指尖捅了捅慕容鳶的胸膛,開玩笑問道:“接下來你該不會要問我,最喜歡的是你們兩個人中的誰吧?”
“你怎麼知道?”慕容鳶神色認真的問,“小羽兒,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太子哥哥多一些?”
槐輕羽揚了揚眉,為難道,“你怎麼真的開始問我這個問題了?”
他就不應該提起這個話茬。
在他心裡,慕容鳶和太子,雖然性格不同,可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他選了哪一個,另一個都會生氣的。
慕容鳶生氣也就罷了,好哄,可太子生氣了臉色會很滲人的。
慕容鳶見槐輕羽不想回答,立刻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小羽兒,快說一說你究竟喜歡哪一個?”
槐輕羽想了想,慢吞吞的說道:“我喜歡……最愛我的。”
慕容鳶聞言,立刻放心了,擁著槐輕羽,在他額上親了又親,道:“那就是我了?太子哥哥怎麼可能有我愛你?”
槐輕羽鬆了口氣。
想必太子也是這麼認為的。
槐輕羽被他親得煩了,忍不住推了推他,低聲道:“我要回去了。”
慕容鳶揉了揉太陽穴,讓槐輕羽在床邊坐好,開始一件件為他穿衣服。
忽然,正在為槐輕羽穿鞋襪的慕容鳶身形一頓,原本溫柔的表情已然變了。
太子看著手中白皙粉嫩的腳,以及手邊的鞋襪,似笑非笑的抬起臉,“槐小羽,孤是你的仆人嗎?”
槐輕羽一向有些怵太子,聞言立刻咬了咬唇,想要縮回腳。
然而他的腳腕卻被太子緊緊握住。
“彆動。”太子握著他的腳腕,緩緩低下頭,用唇瓣輕輕在他腳背上碰了碰。
槐輕羽睜大了雙眼,“我、我要離開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能走出這間屋子?”太子的語氣很霸道。
但他口上不饒人,卻在邊說話的同時,輕輕為他穿好了鞋襪。
槐輕羽穿好鞋子後,便立刻站了起來想要離開。
太子將他拉入懷中,神情極是不悅,“遇到鳶弟你就有很多話要說,遇上孤,你就成了悶嘴葫蘆?”
槐輕羽隻好無奈的開了口,“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耍小性子也要分一分時間,我已經失蹤了三日,再不回去就糟了。”
太子眼眸幽暗,掐著他的下巴,“孤問你,你最喜歡的究竟是誰?是孤還是鳶弟?”
“我當然是喜歡最喜歡我的那個了。”槐輕羽再次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嗬,孤可不是鳶弟那個傻子,會被你這種小伎倆騙到。”太子說著,將槐輕羽抱得更緊了,“快說你最喜歡孤,否則,你就彆想走出這個彆苑大門。”
槐輕羽有恃無恐的盯著太子的眼眸,“真的?你真不讓我走?”
太子冷笑,“那是自然。”
槐輕羽不說話了。
他一直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子。
太子:“……”
他假意咳了兩聲,沒再提那茬,默默的抱起槐輕羽,將他送出了院門,還貼心的將他放到了一匹馬上。
槐輕羽揚了揚眉,“這還差不多。”
他說著,便滿意的抓起韁繩驅馬離去。
槐輕羽回到了秦家,同秦首輔隨意解釋了自己失蹤三日的原因。
他知道這件事有蹊蹺,分明是有人看他是個哥兒,故意設計他失身,好讓他無法做官。
古往今來,不少有前途的哥兒,都是被這樣毀掉的。
但槐輕羽準備自己去查。
秦首輔日理萬機,他如今已經長大了,不能事事都求助於秦首輔。
如果他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那他便不適合官場。
槐輕羽被授予了翰林院修轉的職位,這是一個從六品的官職,算是一個好去處。
前世,他這時候已經結識了偷偷出宮的齊湧姿,與之成為了好友。
這一世他從未想過再跟齊湧姿有任何交集,因而與齊湧姿也隻是陌生人。
隻不過,因為他接納了慕容鳶,而慕容鳶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所以他有時候也會偷偷入宮,去找慕容鳶。
自然而然的,他也會聽到有關齊湧姿的消息。
這日,他又去找慕容鳶玩,慕容鳶卻提前被聖上叫去了。
慕容鳶早就給他留了一塊令牌,讓他能夠在宮中行走,由於藍柳和青鴻二人無法進入皇宮保護他,慕容鳶還讓小高個兒和小矮個兒在暗處守著他。
槐輕羽拿著令牌,知道見不到慕容鳶,不由得滿心失望。
但聽到宮人提了兩句有關“貴妃的收養宴”之類的話,想到前世發生的事,他又立刻提起了些興致。
槐輕羽忍不住去冷宮走了一圈。
冷宮很大,也很冷,沒什麼人氣兒。
槐輕羽循著記憶,找到了齊湧姿居住的“點玉宮”。
今日是貴妃收養齊湧姿的日子,槐輕羽知道皇後不會看著齊湧姿與貴妃聯手,一定會破壞這場收養宴。
但他十分好奇,齊湧姿和翠柳這時候正在做什麼。
他讓小高個兒和小矮個兒幫助自己,爬到了點玉宮的牆上,饒有興致的注視著裡麵的二人。
點玉宮十分破舊,許多家具都老得不成樣子,生活實在艱苦,否則三年前,齊湧姿和翠柳也不會出宮賣琉璃玉。
三年不見,齊湧姿雖然棱角愈發分明了些,可是身形也更瘦了,整個人宛如一根勁瘦的竹,堅韌有餘,卻不由得讓人擔憂其隨時會折斷。
為了等下去見貴妃,齊湧姿特意換了好幾身衣服。
可他的衣服都太破太舊,換了好幾身都不滿意。
翠柳見狀,滿麵擔憂,“哎呀,殿下,這、等下見到貴妃,沒有好衣裳可太失禮了。”
齊湧姿微微歎息一聲。
他不受寵,在宮內就像個透明人,而那貴妃年紀大了,一直未曾生育,沒有依仗。
他廢了幾番周折,好不容易出現在貴妃麵前,得到貴妃的青眼,自然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他凝眉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凜,“柳柳,將我那身最破、最舊的衣衫拿過來。”
他想明白了。
去見貴妃,不應該穿得光鮮亮麗,反而要穿得越落魄越好。
他表現得越落魄、越無依無靠,貴妃就會越覺得他好拿捏,越願意收養他。
翠柳聞言,乖順的去拿了一件打著補丁的舊衣裳。
齊湧姿看著這件舊衣,苦笑了幾聲,古往今來,落魄成他這樣的皇子,也沒幾個了吧?
他那大皇兄、二皇兄,都還沒落魄成這樣呢!
齊湧姿穿上衣服,握了握翠柳的手,“柳柳,你等我,我一定會接你去過好日子的。”
翠柳聞言,眼眶立刻紅了,一臉感動的點了點頭。
然而,在齊湧姿出門後,她立刻抹去了眼角的淚痕,朝著齊湧姿的背影狠狠的唾棄了幾口。
她滿眼不屑的罵道:“誰喜歡你所謂的好日子!你連太子殿下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哼,皇後娘娘已經答應我了,破壞了收養宴後,就讓我做太子的側妃!”
她心有所屬,對齊湧姿的任何觸碰,都厭惡異常。
在她心裡,隻有最神聖的太子殿下才有資格觸碰她。
槐輕羽:“……”
聽到翠柳的話,槐輕羽忍不住揉了揉發皺的眉心。
皇後承諾讓翠柳做慕容鳶的側妃?
慕容鳶必定不會同意的。
但……他能拗得過皇後嗎?
槐輕羽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慕容鳶,畢竟,慕容鳶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太子更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
槐輕羽很快將翠柳拋在了腦後。
他接著又去了收養宴會。
收養宴舉辦在了禦花園正中央的廣場,所以槐輕羽能夠遠遠的看著
貴妃名喚萬寧冰,名字動聽極了,貴妃本人也長得千姿百媚。
萬寧冰向來養尊處優,高高在上。
雖沒有兒子,但她生活富足,樂得清閒。
她決定收養齊湧姿,並不是她想要收養,而是她背後的萬家萬般勸說,她才同意的。
看著衣著破舊寒酸的齊湧姿,她的眼底滿是嫌棄。
不過,齊湧姿表現得這般落魄,卻也正符合了她對齊湧姿的預想,讓她很滿意。
果然如她想象中的孤苦伶仃,肯定很渴望有她這樣一位養母吧?
萬寧冰掃視了一圈低眉順眼的宮人,以及在場的看熱鬨的幾位嬪妃,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嫋嫋婷婷的朝著齊湧姿走去。
餘光中,她看著原先那幾位同她一樣,沒有子嗣的嬪妃們,此刻皆臉色難看,暗暗嫉妒自己有了兒子,心裡彆提有多爽了。
她朝那幾人挑釁的掃了幾眼,慢悠悠走到了齊湧姿麵前。
她拿起一個玉如意,剛要遞到齊湧姿的手裡。
就見一個小太監跑來,朝著齊湧姿耳語的幾句,然後齊湧姿看也不看她,就臉色蒼白的跑了。
貴妃:“……”
幾位來看熱鬨的妃嬪們,頓時發出了一致的嘲諷聲:
“嗬嗬……”
“哎呦,還以為咱們的貴妃娘娘有多受人尊重呢,沒想到直接被無視的呀!”
“某些人就是自視甚高,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結果還不是上趕著收養人家,人家卻絲毫看不上?”
萬寧冰臉色陰沉,氣得咬牙切齒,直接摔了玉如意。
第112章 第 112 章
看到貴妃眼底的狠意, 槐輕羽笑了笑。
貴妃身份尊貴,向來是被捧著,齊敢得罪她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是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