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2 / 2)

逃婢 葉信言 4830 字 2個月前

丟腦袋的事,平時充大膽說說還行,可真快要死了,難免會害怕的,狗魏王自然也不能例外。

方桃甚至想勸一勸狗魏王放棄造反的念頭,畢竟他活著,她才能活下去,雖然有時候她覺得大紅應該不會把她啄瞎吃掉,但她不敢冒這個險。

擦乾手,方桃偷偷看了眼狗魏王。

他的臉色好了些,不像剛才那般沉冷,她想了一想,小心勸說道:“殿下,您現在是王爺,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為什麼要做掉腦袋的事呢?”

書案旁,蕭懷戩負手而立,垂眸盯著她發辮上的那根桃色發簪,冷冷勾起唇角。

“這麼貪生怕死,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吳校尉麼?”

方桃被噎了一下,立刻乖如鵪鶉般閉緊了嘴巴。

她近些日子摸清了狗魏王的一些脾性,他神色不妙的時候她最好避開,否則再說下去,隻怕他又要生氣罰人了。

方桃屈膝向他行了一禮,生怕被鬼追上似的,飛快提著茶壺退出了書房。

時辰不早,狗魏王不知何時才打算睡覺,不過她舟車勞頓了一路,這會兒困意上湧,實在撐不下去了。

這行宮東院雖不如王府主院寬敞,但正房耳房一應俱全,方桃住在耳房裡,與正房隻隔著一麵屏風,晚間狗魏王有時會要茶要水,隻需敲一敲屏風,她便能聽見。

半柱香後,方桃洗漱完,麻利地脫了衣裙鑽到被窩裡。

散開辮子,一摸頭發,才想起發辮上還戴著吳大人送的發簪。

這桃花玉簪貴重,可不能丟了或弄壞了,方桃小心翼翼取下來,用帕子包好擱在枕下。

腦袋剛挨到枕頭,便很快沉沉睡去。

夜半時分,寂然無聲的房內,方桃睡意朦朧地翻了個身,卻莫名覺得似乎有道冷冰冰的視線在打量自己。

下一刻,方桃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月色清朗,透過窗欞撒落一地清輝,幽冷光線下,狗魏王穿著一身白袍,墨發淩亂地披在肩頭,一張臉蒼白如紙,猶如鬼魅般低頭陰惻惻地看著她。

方桃的心幾乎瞬間跳到嗓子眼,險些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

她忙擁被起身,幾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殿下在做什麼?”

蕭懷戩垂眸看著她,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卻沒有作聲。

他沒開口,方桃以為他有夢遊之症。

可等她勉強定下神來看去,才發現狗魏王的眼神很清醒。

他手裡還攥著她的那隻桃色發簪,他跟那發簪仿佛有仇似的,捏得很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崩起,骨節都泛了白。

眼前的情形顯然不對勁,不知道那隻發簪怎麼招惹到了他,狗魏王似乎又在發怒的邊緣,方桃往後縮了縮身子,大氣也不敢喘地看著他。

片刻之後,出乎意料得是,狗魏王冷笑幾聲後並沒有發怒,而是十分不屑得把發簪扔回原處,冷冷道:“起來!”

狗魏王這樣吩咐,顯然沒什麼好事,方桃心驚肉跳地穿衣下榻。

待她套好繡鞋,蕭懷戩也已披上玄色外袍。

他站在陰影處,臉上的神色看不清楚,疑心他要趁著夜深人靜殺她滅口,方桃開口,聲音幾乎帶了哭腔:“殿下,大半夜的,您到底要做什麼?”

話音落下,狗魏王卻根本沒有解釋,方桃隻聽到他不辨情緒的幽冷嗓音傳來。

“不要多問,跟本王走。”

方桃害怕地抹著眼淚,跟在他身後出了東院。

深更半夜,外麵寂然無聲,偶爾幾聲蟲鳴突兀地傳來,驚起夜鳥撲棱棱展翅高飛,留下一串陰森淒厲的粗啞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