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狡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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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酉時未至。

顧玉昭踏入大門,指示銅牛兒把逛街采購的這些吃食玩意兒全都交代給門房,又囑咐如何用言語應對此刻還候在門廳的薑家人。

細細講完,他便在垂花二門處與銅牛兒悄悄分道兒、獨自繞過影壁、再從長廊處一個不起眼的暗角耳門,直接跨入一進精巧雅致的四合小院。

待進了小院的東廂,他脫了繡著白鷳的五品文官青袍,仔細搭在衣架上,再慢騰騰的脫掉束身夾衣,蹬掉官靴、汲上木屐,嗒嗒嗒的去了隔間。

片刻,梳洗完畢的少年郎君從屏風後踱步而出,鬢發半濕,青衫薄透,泅濕鎖骨點點春透。好一個,雖身量未成,卻風姿脫俗、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郎。

隻見他索性解開發髻,隨意垂下,烏雲般的秀發輕攏在身側一邊,長袖挽雲,頗有幾分魏晉雅士的遺風。

從旁人眼光來看,這個唇紅齒白、芙蓉玉麵的少年郎君,雖貌若好女,卻因其眉宇間的神態英朗、腰如青鬆、行如玉山行風,坐談間儀態疏朗闊達,因而並不顯女氣。

呷了半口清茶,素手翻過黃梨貴妃桌幾上的琉璃沙漏,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郎君放鬆的半靠在臨窗的美人塌之上,以手支頤,微微闔眼,習慣性的在腦海裡複盤了一遍今日一整天的對談、行動。

很好、依舊是氣宇軒昂的男兒一枚,毫無疏漏。

至於被美娘子罵慫什麼的,他自認胸襟開闊,並不若俗等男子一般在意。

琉璃沙漏細微的流沙之聲,讓他的心徹底沉靜下來。

直到刻漏砂礫隻剩最後十分之一,據案而坐的如玉美人,長長的羽睫微顫,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昭昭,”叩門聲傳來,緊接著是門外一道溫柔關懷的女聲:“休息好了,就去前廳,阿翁有事要見你。”

聞言,半依在軟枕上的顧玉昭恍然驚夢,舉肘抬眼,美眸清俊依舊,但小郎君眉宇間的神色卻多了幾分輕快和靈動。

“嗯,知道啦,謝謝小嬸,我一會兒就來。”

顧玉昭揚聲回應,聲線卻與在外應酬時大為不同,鬆弛下來的嗓音少了幾分少年的低啞,多了幾分清麗的婉柔。

門外的二叔嬸田氏,又叩了叩門,語帶寵溺的叮囑她:“你最愛的百合甜湯要冷啦,昭昭彆磨蹭太久。”

“好啦,知道啦。”

顧玉昭嗓音嬌軟的回答到,伸手攬過塌上蓬鬆的長條抱枕,如貓兒一般的蹬掉木屐,摟著抱枕、蜷在塌上打了一個滾。

雖然仍身著男子長袍,但此刻的顧玉昭,徹底放鬆下來之後,在寬大的常服襯托下,整個人仿佛嬌小了一圈,慵慵懶懶、嬌嬌乏乏,好一個春困的小娘子模樣。

又閉目調息,任神遊五極,放縱神思,任大腦空空再無一物一慮……直到桌麵上琉璃沙漏最後一顆金砂,落入最下方。

最後一個小周天的調息,這才結束。顧玉昭傳承自雲泉觀龍虎道的這套‘內觀神炁’,才算真正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