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蹴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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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先前在沈持手中吃過虧的外舍丙班的馮高和何九鳴推波助瀾,專門說些敗興的話,故意出大價錢押他考不中府試甲榜,讓風波愈演愈烈。

熱火朝天的押注讓沈持自己都拿不準了,挺自我懷疑的。

同窗摯友江載雪,岑稚這次也名列縣試甲榜,名次一個第五一個第七,每天喜笑顏開,見沈持心事有點重,知他承受了外頭的壓力,變著法子開解他道:“沈兄,你可知道隔壁獻縣的羊有多好,煮著吃起來有奶香味兒,咱們跟孟夫子通個氣,買一頭來改善夥食好不好?”

羊。

沈持第一想法是貴,這個朝代的牛羊肉是上等肉,不是一般的貴,其次,不好煮,水煮羊肉對火候上的掌控要求極高,稍有差池,煮出來的羊肉都會有極重的羊膻味,要是掌握好了,出鍋後自然放涼的羊肉不僅有奶香味兒,入口還有回甜,是道珍饈。

“等我考中府試再說吧。”沈持有點發蔫地道。他眼下沒心情。

岑稚立刻掰著手指說道:“沈兄,我給你記著吃羊這事兒哦。”

“沈兄,要不,過兩日約著內舍班的同學一道蹴鞠,”江載雪挖空心思地說道:“狂跑起來什麼都不想了。”

蹴鞠在當朝很是流行,不僅高門大戶中的女眷愛玩,就連學生們也是不是要來一場。先前青瓦書院的內舍班和上舍班每隔一陣子都要比試一場,隻是近來諸位夫子一心撲在美食上,倒把蹴鞠給拋腦後了。

當朝學生們之間的蹴鞠跟上輩子校園裡頭的足球友誼賽差不多,可惜上輩子沈持隻能看球賽而沒有親自感受一次在足球場上奔跑跳躍的快樂。

“好啊好啊。”沈持眸子發亮,下意識地模仿上輩子從直播球賽上看來的活動腳腕的動作:“踢……”啊不,“蹴起來。”

江載雪以前愛蹴鞠,鞠友不少,他去說了提議後,簡直是振臂一揮一呼百應,不費周折便將蹴鞠之事張羅起來。

到了這一日。

沈持到書院後麵的蹴鞠場地一看,哦豁,經過清掃、布置、打理還真像那麼回事:球場東西向,呈長方形,場地四周築有圍牆。

地上兩邊各挖了6個洞,鞠友們熱情講解一番——這些洞就是球門,與後世的球門不同,它們稱為“球洞”更形象。

球踢

進洞中即得分。

那麼相應地,守門員也一邊各有6名。

開始後,沈持躍躍欲試,先在場外觀摩了一場比試。弄懂規則之後,他被江載雪拉上場,在激動與愉悅的雙重刺激下,他踢得……完全沒有章法。

畢竟他上輩子隻能站著坐著或者躺著,連跑步都不曾試過,一腳用力過猛,把十二片香皮——一種動物皮製成鞠,也就是球,踢飛出了圍牆。

江載雪看到球飛過院牆,叫一聲:“不好。”

鞠友們也跟著驚呼一聲。

沈持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聽隔牆一聲大罵:“小兔崽子!”

“完了,”好幾名鞠友眼神黯淡:“沈持你完了。”

是隔壁紫雲觀的道長邱長風的回來了。在青瓦書院後頭一樹叢之隔的地方,有一座很小很不起眼,常年觀門緊閉,門鎖鏽跡斑斑。

誰知道昨天夜裡,哢噠一聲,門鎖被砸落,繼承該道觀的邱道長回來了。他今早出現在街肆上買早點,和書院趕來上課的學生們打過照麵。

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院牆上蹭地一下翻上來一位道長,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他長的還挺周正,要不是罵得有點難聽,但靠臉和頎長的身板到哪兒都不愁混不上飯吃。

學生們呼啦一下,除了沈持外,全跑光了。惹不起就躲。

江載雪跑出去兩步又跑回來拉拽沈持:“走。”沈持站著不動:“唉,江兄。”

他跑了道長說不準要去找書院,還是躲不過去。來都來了,那硬著頭皮麵對吧。

道長鳳眼一斜,拿手點著腦袋上的包哼道:“你乾的?”

沈持:“對不起道長,我不知道牆那邊有人。”

明明岑稚告訴他隔壁是一座廢棄的道觀,道長雲遊去了,已經十多來年沒有回來過了。

道長又哼了聲:“老道昨夜剛回來,觀中還沒有來得及打掃,你去幫老道打掃一遍道觀,這事就了了。”

江載雪氣道:“你的觀中這麼多年無人居住,肯定積累了比腳脖子還厚的灰吧,讓沈兄給你打掃,得好幾天才行,你缺不缺德啊?”

大戶人家的貴公子,被逼急了也是會罵人的。

“道長,”岑稚說道:“若隻是打掃道觀,等我放學後回家給你找幾個仆人使

喚,我們快到上課時間了,”他拉了拉沈持:“快走吧沈兄。”

沈持還是倔強地一動不動:“道長要打掃道觀是吧?好,我放學後去給道長打掃。”確實是他的錯。

道長這才轉點和藹的神色:“老道在道觀等著你。”

這小子還挺犟的啊。

眼瞧著要上課了,沈持拉著江載雪和地主家的兒子一溜煙飛奔而去:“道長回見。”

江載雪:“沈兄,你連桶水都拎不動,得用盆端水去打掃,得花幾天功夫呢,耽誤功課。我去家中叫幾個仆人來便是。”臨近府試功課繁重。

“沒事的江兄,”沈持說道:“我闖的禍,怎好讓你拿家裡的仆人去幫忙呢。”

江載雪歎口氣:“沈兄總是見外。”

“小事見外,”沈持笑道:“大事不拿你當外人。”江載雪聽了哭笑不得:“放學我同你一起去,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兒,左右不過哄我妹子玩罷了。”

沈持:覺得好玩是吧,行,都去,一塊兒去,說不定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你們都得跑。

他因此沒有拒絕江載雪他們的湊熱鬨。

依照約定,沈持他們一放學先去外麵買了掃帚,還細心地買了活血化瘀的藥膏,而後去紫雲觀,為道長灑掃庭院。道長站在破舊的觀門等他們,看見他們沒有失約,哼了聲:“小兔崽子說話算話。”

沈持:“道長,你看我們從哪裡打掃起呢?”

“前院後院,”道長怒氣未消:“先把院中的落葉清掃乾淨。”

沈持拿著掃帚:“好的道長。”態度不要太好,像真心認錯的樣子。他先把藥膏給道長:“邱道長,給你這個。”

邱長風隻是看了一眼:“不用,太差。”

沈持:“……”他明明已經買的最好的活血化瘀的藥膏了。對於脾氣古怪的道長,他嚇得不敢說話,默默地動手開始打掃庭院,先把地麵堆積的枯枝和落葉掃起來運出去。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清掃出來三大堆落葉,露出觀中鋪得整齊得青石板的地麵。

“太多了,”岑稚說道:“沒個手推車都運不去。”

沈持為了避免灰塵四處飛揚嗆到肺上,去後院的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用油紙袋紮了幾個小孔當噴頭,各處灑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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