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長風見他們忙得不亦樂乎,生怕太過於專注,一個不小心也給他來個灑掃清潔,於是輕輕一踮腳,躍到了六七米高的二層閣樓上。
沈持瞪大眼睛看著方才邱長風“飛”的一幕,內心熱辣翻滾:哇啊,活的邱道長會輕功啊。
他又抬頭仰望一眼邱長風,雖然道長身上的正藍色道袍已經破舊不堪,但依舊掩飾不住他的姿色——豐姿俊逸,有一種彆於世俗的氣質,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仙風道骨吧。
灑掃的功夫,沈持和江載雪八卦:“邱道長好像功夫不低的樣子。”
“紫雲觀麼,”江載雪說道:“我也是從家裡人那裡聽說來的,以前的道爺除了煉丹就是練功夫,還被天子請到皇宮中當禦前侍衛的呢。”
“說是禦前侍衛,”岑稚也湊過來說道:“天子對道爺的禮遇可高了,見麵稱道友的,不叫論君臣呢。”
說是禦前侍衛,實則是給天子煉仙丹的。
都是少小離家,等老大了榮歸紫雲觀養老,繼續開爐煉丹等著白日飛升,講真,他們還在納悶怎麼邱道長這麼年輕就回到紫雲觀來了呢。
難道是術數不精,天家不用他,給攆回來了?
“道長的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岑稚說道:“我爹說邱道長打十來歲上就皮,沒有他不敢惹的事兒,這樣的道長,料想天家是不敢用的。”
所以早早打發回來了吧。
沈持:原來還有這麼多故事呢。怪不得邱道長看著氣鼓鼓的,原來是有誌難伸,屈才了呀。
替邱道長感到惋惜。不過,道長回來挺好的,能不能教教他們輕功呢?看著很神氣,心向往之。
沈持一個角落一個角落清掃道觀,打掃灶房的時候,看見灶台的肚子裡塞滿東西,他扒開淩亂的柴禾抽出來,是個麻袋。
祖師爺的寶貝?收妖的還是捉鬼的?
想了一串有的沒的,他想拎到高處存放,哪知道麻袋不結實,“嘩啦——”麻袋發糟破了,裡麵掉出來三五個……帽子,帽子邊緣還帶著一圈圍領似的裝飾。
沈持拿在手裡仔細查看,帽子沿裡頭最不顯眼的地方,還有一截類似放風箏的線。
難不成這是個風箏?能放到空中去的。
他怔了一怔。隨後想到了前一陣子發生在
祿縣的帽子妖的事情,莫非,所謂的帽子妖不過是人夜裡或者黎明放在空中的這玩意兒?
乍然一見它在空中飄蕩,的確能嚇死個人兒。
那麼,背後放這個帽子風箏的人意欲何為。
對祿縣百姓不利?還是有某種怪癖。
沈持不得而知,亦不知紫雲觀的深淺,他眼疾手快扯了一片布頭揣在兜裡,若無其事地走出灶房。
……
到了黃昏時分,邱長風才從高高的屋脊上躍下,他看著幾個汗流浹背的蒙童,語氣緩和不少:“今日就到這裡吧。”
言外之意:你們明日再來,接著乾。
那神情,完全不像對灶台肚子裡藏的帽子風箏知情的樣子。
江載雪:“道長,我們明日要很晚才放學呢。”他看已經清掃的很乾淨了。
邱長風哼了聲,他的視線落在沈持臉上:“你來不來?”沈持慫慫地說道:“……什麼時候道長滿意了,我哪天就不來了。”
江載雪氣的又要理論,沈持拉著他往外走:“走吧江兄,回去晚了江夫人會擔憂的。”
“沈兄,”他忿忿不平地說道:“你不要太縱容他了。”
沈持淡笑:“江兄,不是什麼大事,學習一天,總要活絡筋骨的。”
何況,紫雲觀中的風景不錯,他在裡麵呆著挺舒服的,比書院中陰涼許多,和道長混熟了,以後來觀中蹭讀書的地方。
更何況他還要留意灶台肚子裡頭的帽子風箏。
江載雪見說不通他,第二天隻要又跟著他去給紫雲觀做苦力。打掃完,紫雲觀好像被翻新了一遍,清清爽爽的,一看就是個福地。
沈持去和邱長風告辭的時候,道長眯著眼睛覷他:“明天還想來嗎?”
沈持:不,不想。
邱長風飛過來一個“不,你想”的眼神:“你是不是覬覦我和我的道觀?”
怎麼看著這小子心術不太正呢。
沈持:“不敢不敢。”他就動了那麼一點點心思,怎麼就被道長看出來了呢。邱長風擺擺手讓他們走。
出來紫雲觀,岑稚有點生氣地說道:“這破道觀又不是金子做的,誰覬覦啊。”那邱老道又不是豆蔻梢頭的少女,一點兒都不香好嗎。
江載雪:“也隻
有沈兄這樣好脾氣的人他才敢跋扈,換換彆人他都不敢。”
他聽他娘說,邱道長剛入紫雲觀的時候,沒少被老道長追著他打呢,可見小時候調皮,老了無賴,哼。
沈持一路沉默不語。
他覺得把邱道長頭上砸了那麼大個包,人家隻是讓他打掃了兩天庭院而已,也不算太壞。
沈持覺得邱長風這人還算能處吧。
之後的兩個月裡,青瓦書院和紫雲觀相安無事。
沈持趁著一次休假回家的機會,說了帽子風箏的事,並把那塊從帽子風箏上扯下來的布料交給沈煌:“爹留意著,看是哪家布鋪的布料?”
沈煌:“嗯。”他暗中留個心眼。
但遲遲沒有查到。
沈持:“罷了,要是再有帽子妖,我便拿出那些帽子風箏來拆穿便是。”
……
到了府試放假前的幾日,書院貼出告示,來這一年最大規模的蹴鞠比賽。隻要報名的學生,都能參加。
是一次難得的健身運動,沈持當然踴躍報名參與。
“沈兄,”裴惟:“這次可少用點勁兒,彆再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