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在比賽之後也接到了水穀羽京的信息,他發過來了一張照片,上麵正是自己跟雙胞胎說話時的樣子,還附帶著水穀羽京的一句“比賽加油。”
照片拍得很好看,算是北信介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中比較好看的一張。
北信介將手機關上,抬起頭看到了另一張飯桌上沒怎麼吃東西的角名倫太郎。
“角名,不舒服嗎?”
“……”角名安靜地看著麵前的飯,那張臉上難得出現了如此外露的情緒。
宮治端著飯碗,宮侑塞得滿嘴都是,銀島結看著對麵的角名也有些不解,明明回來的時候還很正常,難道是宮侑吃飯的樣子惡心到他了?
“是被侑吃飯的樣子惡心到了吧,誰讓你坐旁邊的。”宮治幸災樂禍。
角名咬著牙,他絕對不會把自己被人坑的事情說出來的,畢竟平時都是他拍彆人的照片,雖然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但是如果被這群討人厭的家夥知道了,他絕對會被笑死。
絕對!
“是很惡心,簡直到了讓人想吐的地步。”
北信介站起身,讓小作裕渡和大耳練把旁邊的空位騰了出來。
“實在太嫌棄的話,去那邊坐著吧。”北信介指了指大耳練身邊的座位,大耳朝著角名的方向招了招手。
角名隻能端著飯坐到了旁邊,宮侑把頭從飯碗裡抬了出來,嘴角還沾著米粒。
“?”專心吃飯的宮侑根本沒發現自己又被嫌棄了。
宮治已經對宮侑這副對除排球之外事情漫不經心的樣子見怪不怪了,畢竟,宮侑他是個排球笨蛋。
*
父母帶著外公外婆去醫院檢查身體了,回來的時候高橋外公給兩個外孫帶了禮物。
送給了清水潔子一塊手表,送給了水穀羽京一雙跑步鞋。
清水潔子和水穀羽京坐在走廊看著外麵的積雪時很少說話,清水潔子有一個筆記本,這幾天他們看的比賽,清水潔子都會認真地記錄下來。
水穀羽京不知何時在看比賽的時候說了幾句對方的戰術,清水潔子看向水穀羽京的視線之中都帶著驚訝,也許是沒想到水穀羽京居然能把排球看得這麼清楚。
之後清水潔子也會向水穀羽京詢問一些關於排球的事情,水穀羽京並不會在這種方麵吝嗇,他看得清楚,清水潔子想學到更好的方法,直接問他是最方便的。
“人都會習慣,向左或向右的時候都會表現出某種傾向,優秀的副攻手一般會在對方跳起的時候也會跟著行動,選擇在對方的左側或者右側起跳,此時就算不能完全封殺,隻要和自由人配合得當……”
清水潔子聽著水穀羽京的話,手中的筆將他說的那些話語都記錄了下來,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清水潔子扭頭看向水穀羽京。
“羽京,你高中已經決定了嗎?”
“嗯,決定了,我會去稻荷崎,怎麼了?”水穀羽京疑惑清水潔子怎麼會突然問這句問題。
“進入稻荷崎,你會加入排球部嗎?”
清水潔子很細膩,和她冷淡的外表不一樣,水穀羽京總能在細枝末節的地方感受到她的溫柔,清水潔子從小到大在水穀羽京的心中都是最優秀的姐姐。
隻是麵對清水潔子的這個問題,水穀羽京開始猶豫了,明明之前他可以硬著脖子說出自己不會加入排球部的話,但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了。
“沒有想好嗎?”清水潔子看出了水穀羽京沉默之後隱藏著的糾結。
外公說過的話,北信介說過的話,清水潔子說過的話……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心頭翻湧。
“算是吧,潔子姐是排球部的,大概也知道打球從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水穀羽京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心裡亂七八糟的。
就像是坐在這裡和家中的姐姐一起看著院子裡的雪,要是放在上輩子他是怎麼都不敢想象的。
擁有了之後就不想從這裡抽身離開,更不想再次經曆之前的生活,但不可否認,即使上輩子那種孤獨沉悶的生活裡也依舊有讓他留戀的東西……
那就是排球。
留戀之物在他的心間沉浮,偶爾會將上輩子的沉悶帶到眼前,有時那些球場上的傷痛和憎惡的視線依舊會纏繞著他。
水穀羽京不怕彆人笑話他,他害怕那些東西,害怕疼痛、害怕孤單、害怕沒有懂他的排球……
“想的話就去做,如果麵臨什麼那也是未來的事情,你有朋友有家人,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清水潔子抿著唇,透過鏡片看向水穀羽京。
水穀羽京從清水潔子裡的眼睛裡看到了堅定的平靜,像是無風無浪的大海,清澈寧靜。
少年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回複這句話,以前從未有人教過他應該如何避免害怕的心理,他能做的就是將這一切埋在心底……
可是就像是潔子姐說的那樣,他現在有家人有朋友,有以前沒有的一切,他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
稻荷崎的啦啦隊在春高的後麵幾天水穀羽京也有心留意了一下,確實是很特彆的隊伍,見到好球無論是對手還是己方都會喝彩,看到爛球也同樣毫不掩飾地發出噓聲。
也許對於場下那些十幾歲的少年,這樣的東西大概會影響到他們,但是水穀羽京卻看得十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