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容很快就趕來了。
鬱枝本來累困, 經過這麼折騰,反而徹底清醒了。
季嘉容跑過來的時候,她坐在烏鴉的屍體旁, 研究他的手臂結構。
“這是什麼情況?!”季嘉容震驚了。
鬱枝歎了口:“就是上次跟你說的個烏鴉啦……”
她還沒說完,季嘉容目光落她身上,頓時倒吸口冷。
“你受傷了?!”
鬱枝:“……”
有個驚乍的功夫就不能過來扶她下嗎!
她張了張嘴, 口, 季嘉容突然彎腰俯身, 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
鬱枝:“?”
“傷的是肩膀不是腿,你看不見嗎?”她奇怪地問。
“你彆說話!”
季嘉容惡狠狠地瞪她眼,語比平時嚴肅很多。
鬱枝:“……”
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生。
她挑了挑眉, 識趣地閉嘴了。
季嘉容將鬱枝抱車上,打車裡的燈,小心翼翼地解她襯衫上的兩顆紐扣,慢慢將領口拉——
女性單薄白皙的肩頭上, 處刀傷格外醒目。
傷口大概四公分, 很深,血肉模糊,看上去觸目驚心。
季嘉容看著這道傷口,如同靜止般聲不吭, 但鬱枝能聽他不太平穩的呼吸。
“怎麼,嚇傻啦?”她忍不住聲調侃。
“……你彆說話。”季嘉容重複了遍。
“可是沒有昏迷,你不讓說話未免太不講理了……”
鬱枝還說下去, 季嘉容突然抬起眼睛, 直直地盯著她。
“你是不是不活了?”
鬱枝:“啊?”
“明明之前在家夥手裡吃過虧,這次居然還不長記性……你起碼該告訴聲吧?”
季嘉容定定地看著她,神色比以往任何刻都認真。
“還是說, 你根本就不需這個搭檔,你覺得隻憑你自己就能解決麼危險的敵人?”
鬱枝眨了眨眼睛:“確實解決了家夥啊……”
季嘉容微微抿唇,不說話了。
“去搬屍體。”
短暫的沉默後,他丟下這句話,轉身下車,向屍體的方向走去。
留下鬱枝個人坐在車裡,默默琢磨他剛才的態度。
好像確實是在生,而且比平時更嚴重。
但是她不通,他生的點是什麼?
她沒有通知他起對付敵人,還是她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可是烏鴉不是異常呀,沒必為了這點小事生吧……
鬱枝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兒,季嘉容將烏鴉的屍體搬過來,放進後備箱,然後聲不吭地回車裡。
鬱枝看著他的側臉,試探著口:“你生了?”
季嘉容:“沒有。”
鬼才信呢。
鬱枝撇了撇嘴:“受傷的明明是,還沒說什麼呢……”
她像往常樣不經,但季嘉容沒有像往常樣炸毛。
他言不發地車,鬱枝拋的話句不接,沉默得和平時判若兩人。
鬱枝終於生了。
“你怎麼回事?現在可是傷員,你就不能搭理下嗎?”
季嘉容深吸口,踩下刹車,轉頭向她。
“你知道自己是傷員,你就不早點回局裡處理傷口嗎?”
鬱枝:“醫療人員都跟著蔚隊走了,找誰處理傷口?”
季嘉容無奈道:“幫你處理。”
鬱枝:“還不信你呢。”
“……”季嘉容忍下怒,解釋道,“之前經常自己處理傷口,這點蔚白筠知道,你可以放心交。”
鬱枝:“不,你現在在頭上,是故意折磨怎麼辦?”
季嘉容終於忍不住了:“是種人嗎!”
鬱枝撇了下嘴角,不說話了。
她當然不覺得季嘉容是麼惡劣的人,不如說就算她對季嘉容做這種事,季嘉容絕不可能這麼做。
其實她隻是確認下……還好,起碼他還炸毛。
她就不用擔心了。
沒過多久,人終於驅車回29區分局。
蔚白筠等人還在外搜尋天使,局裡空無人。季嘉容帶著鬱枝直奔醫療室,進去就熟練地找堆東西,然後示意鬱枝乖乖坐好。
鬱枝掃視圈,找了個看起來比較舒服的座椅坐了下來。
季嘉容站在她前,拿起個消過毒的棉球,微微俯身,將她的領口向下拉低幾公分。
傷口已經不怎麼流血了,但她的肌膚上依然凝結著大量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