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翠屏伺候李桂蘭多年,屬她心腹,上香之時必會隨侍在旁,沒成想李桂蘭上香祈福竟將她也支開在外。
究竟是為顯誠意,還是有他人不能知曉之事呢?
這頭黎之闕還在琢磨,那頭翠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對了!上香前一日,我們小姐同京都回來的表小姐見了一麵,期間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好像還起了很大一番爭執。”
“表小姐?”
“是老爺京都來的遠親,就住在兩條街外的江府。”
據方才丫鬟所說,李桂蘭此人脾性溫和有禮,平日從不與人吵嘴紅臉,可聽翠屏所述,上香前一日,李桂蘭與這個表小姐之間分明起過爭執。
黎之闕摸了一把下巴,問:“李小姐與那表小姐關係如何?”
翠屏答道:“挺好的,江家未搬到京都時,表小姐便常與我小姐玩在一處,二人自小一同長大,情分頗深,江府搬遷之日,我家小姐還因不舍表小姐,哭成個淚人,這回江府回洛水鎮探親,最高興的,便是我家小姐了。”
“既然她倆關係這麼好,為何會起爭執?”
翠屏搖頭道:“這個不知,我當時在房外伺候,離得遠,隻隱隱約約聽見表小姐大聲嗬斥我家小姐,像是氣極了。”
嗬斥?
黎之闕皺眉思索,自小一同長大,又是姐妹親戚,李桂蘭做了什麼,惹得那表小姐不顧二人深厚情分,當場斥責。
他又詢問一陣,可惜翠屏半個月前便離了李桂蘭,被趕到後廚做事了,再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照目前看來,暫且隻能從那表小姐處下手,找找線索了。
外頭天色尚明,二人對視一眼。
看來這江府,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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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名喚江月裳,是李桂蘭的遠房親戚,京都人士,這次是隨父回洛水鎮探親,二人本意暫居小半月,誰知竟遇上李府出了事,兩房親戚交情頗深,她與父親也不好貿然回京,便決定在洛水鎮多住段時日,也算聊表心意。
江月裳與她表妹不同,是個難得的美人,蛾眉朱唇,目若秋水,一身鵝黃色娟紗百褶雲煙裙,額間花鈿紋樣新奇精美,襯得她膚白若鮮菱。
西昭獨坐在江府廳堂下首,正琢磨如何打開話茬,自李府與翠屏交談一番後,她與黎之闕便決定分頭行事,由她來江府見江月裳,而黎之闕留在李府,繼續向玄女觀一行的家丁探問線索。
西昭瞧過去,正對上江月裳一雙含情眸,她心尖微顫,暗歎:“如此美貌女子,怕是黎之闕來了,也招架不住。”
忽而瞥見江月裳額間花鈿,西昭靈機一動,說:“江姑娘這花鈿紋樣真是精巧,乍看之下不似妝飾,倒像是自個兒長出來似的。”
江月裳溫和一笑,指尖拂過花鈿,柔聲道:“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仙長謬讚了。”
西昭眼波微動,想不到,這江姑娘的消息如此靈通,怕是她前腳剛出李府,江月裳後腳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西昭掩住眼底異狀,裝作隨意聊天般,說:“聽聞江姑娘是京都人士,剛回洛水鎮不久?”
“已有小半個月了。”
西昭端起茶盞抿了口,江府的茶是京都捎回來的,滋味甘鮮,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