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
司馬北收起死者陳濤的頭顱化驗單,淡淡地回了一句,仿佛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一般,臉上的表情極為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知道了?”長弓落紅皺眉道,“喂,你怎麼是這副表情?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意外,一點兒都不好奇?陳濤的醫療記錄裡清清楚楚地寫著腦膜瘤,各項檢查報告完全沒有問題,但現在他死了之後,腦袋裡卻沒有什麼惡性腫瘤,根本就是健康人一個,誰聽了不得說一句臥槽,為什麼你卻是像終於放心了的樣子?”
“我確實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司馬北輕歎一聲,隨即轉頭囑咐記錄員幾句,指了指監控室的房門,示意長弓落紅一起出去聊聊,滿臉肅容地離開監控室,走到一個自動售貨櫃前停下,側臉看向跟在身旁的長弓落紅,輕聲道,“喝點什麼?可樂還是咖啡?”
“咖啡。”長弓落紅抱著雙臂,敷衍地答道。
司馬北輕輕噢了一句,伸手在自動售貨櫃的觸摸屏上點了兩下,而後摸出手機打開支付軟件,對著自動售貨櫃觸摸屏上彈出的二維碼掃了掃,聽見咚咚兩聲後,彎腰從取貨口拿出一瓶可樂和一瓶咖啡,擰開咖啡的瓶蓋,遞給長弓落紅,這才扯開可樂罐子上的拉環,咣咣灌了一大口,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一臉滿足道,“還是可樂好喝,咖啡太苦了!”
長弓落紅撇了撇嘴,飲了一小口咖啡,“我喜歡吃苦……我老爹說了,這世界是平的,今天我因為喝咖啡多吃了點苦,明天生活就會在其他方麵給我一點兒小甜頭。”
“老頭子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他就喜歡看彆人吃苦,然後自己整一大瓶快樂肥宅水,笑話彆人太單純!”司馬北緩緩地在自動售貨櫃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一麵點開某5v5遊戲軟件,一麵不緊不慢地對長弓落紅說道,“人生苦短,就該想吃點啥就吃啥,想喝點啥就喝啥,一會兒忌諱這個,一會兒又擔心那個,啥也不敢吃,啥也不敢做,即便是活到一百多歲又能怎麼樣,這世界的精彩與你無關,到頭來還不是白活了!”
長弓落紅拿起司馬北放在椅子邊上的可樂,抿了一口,又將其放回了原處,搖了搖頭,“太甜了,我還是更喜歡喝咖啡……”瞧見司馬北居然開始玩起了遊戲,峨眉微蹙道,“你還有心情玩遊戲?”
“勞逸結合嘛,我這是上分局,很關鍵,剛才在中心廣場那邊就一直惦記著這事兒,要是當時李雲鵬包裡的是真炸彈,我這輩子就止步於此了,永遠差一局上王者,太特麼遺憾了!”司馬北順手拿起可樂,又灌了一口,砸吧兩下嘴巴道,“而且人生如戲,這個戲也是遊戲的戲,所以你彆看我是在玩遊戲,其實也是在感悟人生的大智慧。就好比這孫子,搶了老子的射手,本以為他是個高手,結果特麼出的第一件裝備居然是痛苦麵具!”
長弓落紅瞥了一眼司馬北臉上那便秘般的表情,冷笑道,“你現在這臉上確實像是扣著一個痛苦麵具,所以我老爹說的一點兒沒錯,你喝了可樂很快樂,那就肯定會在其他地方吃點苦頭……司馬北,收起你那副吊兒郎當的偽裝吧,彆人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在你的設想裡,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在我的設想裡,李雲鵬背包裡的那顆人頭應該不是陳鵬的,這就是最壞的情況……因為死者的頭顱被人割了下來,麵部還被毀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通常這種手段都是凶手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才會使用的,而如果說那顆人頭不屬於陳濤,那就證明還有一名受害者,這當然是最壞的情況。”
“那你設想的最好的情況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