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交易(2 / 2)

宴重山 垠軔 8688 字 9個月前

“你想要什麼?”

無利不起早,誰也不傻!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衛家人。”

那日,凝萱隻當這人在開玩笑,且是個異想天開的玩笑。

……

“你不問問我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

“承諾。”男子沉聲開口,二字有千斤重,“一個承諾。”

“好。我答應你。”

放棄期頤,便再無希望。

骨肉血親都不足信任,那其他人?又有何妨?

第二日,凝萱從夢中驚醒,季嬤嬤在她夢中晃悠,年少時光一去不返,時而又轉為驚耗鬼魂之色……隻是,她出奇平靜。

定睛一看,那男子已立坐在桌前,凝萱不知他是何時進來的,但她知道,他若想進來,自然是有法子。

他仍是那身黑衣,隻是在白日陽光下,多出幾分溫和。身後負劍,腰間短蕭,額前傷疤被碎發掩得恰到好處,看不清其麵容,卻能感覺到其中淩厲。

風吹過窗欞,沙沙作響。

“你,叫什麼名字?”

“易寒。”

“什麼?”

“易寒。”

“易寒,易寒……”凝萱不住重複,還真是人如其名。

“我叫凝萱。”

衛院狼藉,看護祠堂的兩家丁麵目全非,慘不忍視——天寒地凍,是這狐狸下山覓食之故。

白狐乃雪中靈異,生來罕見,狡詐凶狠。

易寒收伏於它,本想一刀了結,可這雪狐緊跟不舍,也乖順十分,他便不再驅離。

房門輕啟,抵開條縫,白影閃動,貓似大小的銀白悄悄摸近,“咻”的躍上凝萱床頭。

其毛色光滑,兩顆烏黑滴溜的眼瞳輕彎,凝萱輕撫,它也好生待著,緊著往她懷裡蹭。

“生得真可愛!”凝萱圈著身體提起這廝,兩隻爪子舉在她跟前。

“將它養在衛府吧。”

“它是通靈之獸,生性不好惹。”易寒道。

算是提醒,她若是見其猛狀,必會打消這念頭。

“它叫什麼名字?”

“……”

“那就叫……靈澤吧。”

自那日之後,衛府靈異之事甚囂塵上。

尤其是關於這衛三小姐的傳言,更是不脛而走,不僅是獨上連化山安然無恙,更是因為,她惹怒衛老,被罰麵壁那晚,看護她的家丁離奇身亡,七竅流血,異常可怖,任誰也尋不出破綻的駭人方式,就連前來勘驗的仵作都大吃一驚,說什麼可能是神妖靈獸所為。

眾人便更加不敢吭聲。

也正是自那日之後,凝萱於府中出入便頻繁起來,若放在以前,她避之不及,掌事那邊不聞不問,眾人對此也心照不宣,可如今,就連衛府的下人,也都猜不透她在耍什麼鬼心思?

半餘月,不見易寒。

他寡言少語,又冷漠不易近人,凝萱偶有好奇,問到深處時,他也不願再說。

凝萱一直養在床上,對外稱病,夫人便也再沒派人來擾她,隻是炭火仍不足,棉被單薄,暖爐冰涼,她和小雅擠在一張床上,抱著取暖。

好在有靈澤這小雪狐在,白日出門尋食物,晚上回來陪兩人逗樂。日子不那麼無聊。

除夕之夜,衛老爺叫人請各屋前去用席,畢竟是大日子,缺了誰都不好。

“小姐你不躲躲?”小雅驚詫。

凝萱對著妝奩比來比去,她平日穿的素淨,時常不修邊幅,對梳妝打扮之事更是一竅不通,這會兒急也沒用,

“小雅,你教教我唄。”

小雅愣了半天,有些為難。

“我也不會。”

兩人整日忙碌玩笑,學過一些,卻都是徒勞無益。

小雅想了想,小跑去季嬤嬤偏房,翻來尋去半陣,取回本略教妝發的書,“我雖然不認字,卻能看懂這圖。”

兩人目光交閃,落在季嬤嬤筆跡處……誰也沒再多說。

“咱們首飾不多,我先給你綰發吧。”小雅站在她身後,照著書本一步步來。

“誒,你輕點兒。”

凝萱蹙眉,被她扯得發根隱隱作痛。

等到梳妝好,凝萱望著鏡台,仔細看會兒,這人倒不像自己。

小雅把她兩側長發盤起,編成挺立雙環髻貼在頭皮,剩餘長發披散下來,直垂腰間,髻頂插著母親留給她的玉質朱簪,有這個年紀的靈動,又不失俏皮。

凝萱眼睛湛湛有神,其實正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年紀,說不上修眉端鼻,可她雙頰梨渦微現,膚色是女子淡淡雪白,凝萱笑吟吟,有些不敢相信。

她平日沒幾件衣裳,便換就了身粉色素裙,外套了件紅色對夾棉,乾淨利落。

凝萱一路前往衛族前廳,彼時眾人已列坐在席間。

衛引霜是長女,出閣多年,夫家是本地富商之子韓氏。二姐婚事在即,所招贅婿是本州郡守章氏幼子章徊,為此,衛家整了不小牌麵。

衛允荷與夫人挨坐,正低聲說著什麼。

凝萱穿過長廊,沿階而上,風揚起裙擺,她凍得瑟了下,又恢複如常。

衛允荷正欲敬酒,目光突然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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