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出,這星廖門的獨門暗器,且是至高級彆,唯有位於門下前幾名的高手,才有機會習得。
外表似針,實際卻並非如此,其內機關重重,一旦沾血,長尖急旋,隨即便是如花般射泄,在人俗體中幻化作匕首之狀,因而幾乎出手致命。
“你是,是易——”
這等武功,腦中飛速旋想,隻有這人,逃離在外……驚訝中話那名字還未說出,速風飛疾,懸針匕離手,幾人胸口一疼,痛極異常,應聲到地。
靈澤見狀,慢慢走到他腳邊,豁出膽子咬上他的褲腿,使勁往凝萱那兒帶。
易寒瞧了眼凝萱,耳邊似有隱約水波蕩漾。
“去看看。”
從袖中取出個巴掌大的琉璃瓷瓶,易寒來到這些屍首跟前,白沫粉狀緩緩滴落,在一具具皮膚之上淡起水泡滾翻,幾下之後,肉身忽的萎縮,漸漸的,化成白骨骷髏,終於如空氣般消失,不複存在。
歎了口氣,回身,凝萱體下血跡如溪般汩汩外湧。
“你……”
正要喚她,凝萱已是痛得昏迷過去,常人見去,不知是死是活。
輕動她的衣料,刀傷深入,雖封住她的血脈,血勢漸重,根本止不住。
靈澤立在呼呼風中,通體白毛映著幾攥緋紅,尾巴高高翹起,十分顯眼。
——看來,是有水。
於凝萱肩胛處輕點,這下,不僅是血液直噴,那股刺骨疼意也將凝萱弄醒。
“跟我走。”
易寒道,卻見凝萱慘色淡容,唇瓣輕啟,卻說不出一句話。
“疼……”
唯有這麼一個字,似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眼眸中,有淚盈晶晶。
“我背你過去。”
易寒蹙眉,毫不猶豫地,她的傷在後背,根本碰不得。
蒼穹布滿雲霞,景色美輪無比,烈日風極,照在疾步前行的男子身上,其背上的女子,被殷紅包裹,血嘀嗒一路濺在雜叢中——
凝萱連咬牙的力道都沒有,感到中刀的後背冷風噗噗,刮衍著她所剩無幾的生命……
耳間呼呼聲大放,直射金輪下,有些格格不入,凝萱“呼哧呼哧”地搖搖欲墜喘息越發虛弱……
往前走了近百米,果真有一片清潭,水紋波蕩,破舟隨風飄搖,將凝萱放至船上,幾欲昏迷的凝萱猛地驚醒,生生趴著,易寒正伏在舟沿,壺角破碎,壺身裝了些水來。
凝萱縮了縮身體,忽覺冰涼刺骨澆灌而下,透遍全身,尤是那傷口處,本就涼意如刀削,這會兒更是痛上加寒,眼淚湧得更加厲害。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唇角微顫,看向易寒。
“你走吧,不用管我……”
這是方才伏在他背後時的想法,她們一心想她死,她便若是死了,隻當這十幾年沒有活過罷了。
易寒手中動作微頓,清水衝刷之後,其傷口清晰可見。
“你不會死的。”
他道,長長歎了口氣,說。
“針,線。”
“你……你到底……”
凝萱“蹭”地起身,卻是身心劇痛,一口氣沒上來,就猛跌撲回去。針線,易寒知道她隨身攜帶,他難道想……幾日前,靈澤哀鳴撕嚎仍在耳際,她……
“我,我不要……”
神情焦恍,凝萱掙紮怒道,卻是閃避也閃避不得,那種東西,光是看著已是血肉麻木,周身森鬱,更彆說是親自體會一番。
她盯著易寒,後者也看著她,持續沉默,易寒眼神中,總有種冷距疏離的漠然,包括現在也是,念氣心中欲死之心,滿心委屈得不到發泄,凝萱垂下頭,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伏著低聲抽噎起來。
也正是其斂起腦袋時刻,易寒收回目光,凝萱薄瘦軀體隨著哭泣微微顫動,船體搖晃,血漬漸多……
心情本來不佳,凝萱又極少大肆宣泄,是以這斷續沒完沒了。
“針線……在哪兒。”
易寒湊到她身側,小聲道。有些手忙腳亂,靈澤這會兒立在船外,不想摻雜這等子事似的。
凝萱摟著臉的手臂展開,蓄滿晶閃順著憋得通紅的俏頰流下來,抬頭時,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