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螢光,凝萱點頭淺笑算是打招呼,她扯扯錢瑗,後者沒好氣地歪過頭去。
……
平日一般時辰歇息修習,凝萱仍在原本位置,隻是不曉得有意無意,凝萱總感覺有道炙熱目光盯著自己,隻待她抬頭望時,又消失不見。
快到午間,隻聽得牛羊撕聲叫喚,血腥入鼻,而後便是錢瑗雙手拍和的雀躍自喜。消息霎時便傳開來,近日蘇布生意好轉,人顧客滿,故算是殺雞宰羊,慶賀一番。
“我就說,咱們蘇布哪裡比不過衛氏,江南可是絲繡之鄉,錦衣天下,這垠城能有什可匹敵……”
有人得意。尖利高揚,斜眼瞥見凝萱時,將聲音壓了壓。
“你有沒有見到蘇老板呀?”
見凝萱東張西望,錢瑗擺手在其眼前亂揮,原來她要找蘇禹喚,不禁笑道。
“你找蘇老板乾什麼?不會是……”
她“嘖嘖”了兩聲,剛到蘇布時,蘇禹喚可是對凝萱照顧有加,大半夜親自送藥還被她撞見過。
“你腦裡裝的都是什麼呀!”
凝萱推了推錢瑗,後者“哎喲”了聲哀嚎道。
“凝萱你好狠的心!”
佯裝罷後。錢瑗湊近凝萱,悄咪咪肅氣說了句。
“不過,蘇老板這人神神秘秘的,你還是離他遠些。前幾天……就是你不在那幾天,我聽有人說,是他娘子患病,他在衣不解帶照拂……所以,莊中出了這等大事,他都沒理會!”
“你不是說,蘇老板他……”
“我知道!”
錢瑗噘嘴,之前都道他清心寡欲,甚至有傳言說尚敏半夜偷潛入其府院主動獻身,蘇禹喚都沒留一絲薄麵,正是如此,對其妻的猜測便愈加愈深。
凝萱正又想問什麼,卻被遠處小跑而至的驚呼聲打斷。隻見來人氣喘籲籲,一麵指著身後。
“凝……凝萱姐……”
“怎麼了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錢瑗瞅了她一眼,嘴裡念叨個不停,在這蘇布青天白日的,能出什麼事!
“你,你房裡有動靜!”
懷疑著看向凝萱,心中不禁猜度萬分,隻因自凝萱身世曝光以來,關於她的流言也是神乎其神,有的甚是毛骨悚驚。
那聲音,實在不像是人能發出的!
霎時怔愣住,被她關在房中的靈澤對牲畜血腥刺鼻很是敏感,她未料到,這會兒隔著門板都能感覺到它的躁動不安。
“凝萱,你打開房門帶我們進去瞧瞧,也不用在這兒杵著了!”
有人提議。靈澤本是靈獸,發出怖恐嘶吼引來不少圍觀者,皆是蘇布女工,單單湊熱鬨有之,更多的,還是好奇。
“凝萱,你是藏了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自她們之間穿過,凝萱不懼走近推門而入,閃時間回身將門合緊,將眾人獵奇眼神封隔在外。
“怎麼回事呀……”
屋內,滿麵四掙的靈澤一見到凝萱便立馬平靜下來,因嗅到強烈血味猩紅的厲目稍垂,外部傳來聲響越來越大,凝萱輕輕走到靈澤身旁伸手捂住它豎直的雙耳,靈澤警惕湧僵的肌肉鬆懈下來,伏在凝萱膝蓋上輕蹭。
“沒事,沒事!”
相處稍久,凝萱隻當它是個孩子,這次是自己疏忽,獸類本性難移,加之這地方人來人往,它害怕也正常。
“還是回邢氏酒館吧!”
凝萱想了想,蘇布女子眾多,靈澤日日被其禁在屋中,憋悶著也難受。
安撫好靈澤,待凝萱出去時,門口已沒了方才激烈爭論,吳湄為首,正不耐煩道。
“她這是什麼意思!”
凝萱定睛間,與那指尖比劃的人對視,黑皮麵具掩麵,換了身黑底灰袖緊衣,抬到脖頸的袖口處映著幾朵米色白花。阿陋!
盯上凝萱的視線收回,拇指食指交替自左向右,於是也盤清條順。
“蘇老板找你……問話吧!”
阿陋雖不會言語,女工卻都知道她是蘇禹喚親信,是以都有些畏懼。
吳湄微愣,輕蔑著隨口來了句。
“知道了!”
阿陋恭敬頷首,吳湄頗是不屑一顧,她自小出身富庶,即便是招買丫鬟也不會尋個如此不中用的來。於是又瞧向凝萱,心中不由思忖半刻。有人說,蘇禹喚對凝萱頗為偏私,這下便……
“阿陋姑娘,我們並非是咄咄逼人,隻是凝萱姑娘屋中……我們身居彆院,也請給我們個交代!”
阿陋到來並未影響方才恐慌,幾人甚至掩麵低泣,吳湄借此道。允荷與她透露過些凝萱懸聞,本可借此機會揭露,隻是……
阿陋點頭。又是一頓比劃——蘇老板自由決意。
“阿陋姑娘,阿……蘇老板回來了!”
尚敏近幾日極少言語,這時欲言又止半晌,卻是插話道。
阿陋神情並無變化,也是愣愣垂目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