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得邢叔叔每日嘮叨,邢蘊著急跳腳,給阿胖使過眼色後便是將其往對麵請,妥協撒嬌。
“蘊兒,你——”
叔叔瞧向她,一麵無奈一麵重重咳嗽起來,連聲不斷。阿胖趕忙輕拍後背替他順氣。
“老爺,你沒事吧!”
後院緩步出來的沈堰將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尤是邢蘊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也擔心得神色憂慮起來,想起袖中攢著些給大哥治咳的藥,伸手遞了上去。
“你先吃著,過幾日再叫人去取些來!”
邢蘊還沒說話,叔叔眼中盯著沈堰已是閃出亮光,忙問道。
“好小夥兒,是哪家公子呀!可有娶妻……”
餘光不禁撇向邢蘊,一副後者藏著捏著的小氣。
“叔叔!”
邢蘊怒嗬,奪過沈堰遞來的藥塞進阿胖手中,嚴辭道。
“送叔叔回去,看著他把藥喝下!”
見邢蘊是真氣急,阿胖立馬點頭照做。
沈堰得意,呼扇手中東西挑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酸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你是不是欠打?”
邢蘊尖刻呼他,手中刀柄蠢蠢欲動。沈堰抱頭認輸。
“諾,我昨晚找人寫的,咱們快去吧。”
手心一沉,邢蘊細瞧那一遝紙張,“衛凝萱速至沈計醫館一見。”
再看沈堰,已在十米之外。
“算你靠譜!”
兩人一路向西行去,那兒與醉春樓接壤,是垠城最繁華熱鬨出。兩人唯一能聊的,是凝萱。
“易——寒——”
沈堰念出這十分陌生的名字,眉頭蹙起,疑惑著瞧向邢蘊。
“你說,是丫頭的朋友?”
“怎麼,你不認識!”
邢蘊蘸油漿的動作頓住,沈堰神情五顏六色,無辜中泛帶不滿。
“她真是沒義氣,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邢蘊“哼”地不屑一顧,他這性格在凝萱麵前到底不像是個兄長。
“或許正是因你不靠譜,凝萱才不與你說!”
“誒,你說,他是個男的,那你不妨再多說兩句,丫頭不諳世事,彆被壞人拐帶走……”
“我瞧人家比你靠譜。”
邢蘊半點麵子都不留。
“你——”
“其餘的,無可奉告!”
沈堰不再說話,邢蘊抬眸,一看是快到醉春樓地界,沈堰方才嬉笑神情淡了下來。邢蘊正要開口詢問,已見醉春樓門前黑壓壓擠成一片,看不見人臉,卻聽其高聲細言細語帶著歡囂。
“各位大人老爺,各位客官,今日在這醉春樓,雜家要宣布件喜事,七日之後,咱們新來的姑娘‘鳶仙’要投標中銀,登台一賀,屆時邀諸位前來多多捧場,“鳶仙”一夜,價高者得……”
“上月不是剛選過如雁姑娘嘛!”
“對呀,我的如雁姑娘呢……”
人群中有人驚呼,青樓賺錢的手段果真層出不窮,一次投標竟價,賺得的銀兩,要抵過半年盞俸不及。
“喂——姓沈的!”
沒想到正黏尋帖的沈堰一聽扭頭就走,任邢蘊如何叫喊也沒用。
邢蘊氣急,雖猜出八九不離,也不想搭理這人,沈堰走到一半,悻悻回頭才覺自己將邢蘊扔在身後,她到底是個女子,倒顯得自己小氣。
此時已是正午,烈炎頂頭,沈堰指了指路邊麵攤小心開口。
“喂!請你吃飯!”
沈堰指了指所剩無幾的紙張,若無其事道。
“還沒張完,吃完還要接著乾,總要填飽肚子的吧!”
方才狠狠瞪他的邢蘊這才動了動坐到他對麵,離沈堰半米遠。小二將酒水端上來,堆笑道。
“小攤送品,一點心意!”
沈堰倒酒,自顧喝下,邢蘊一言不發,心中卻很是著急。此時沈堰看穿她心思似的開口。
“丫頭自小在垠城長大,咱們找了一上午都沒個消息。我想,或許又與衛府那幫人有乾!”
邢蘊點了點頭,上次見凝萱奄奄一息,對衛家手足也是刮目相看。
“深仇大恨至此,也不需下此毒手吧!”
“你不知……”
那“道”字還未吐出,沈堰神色一變,已捂著心口彎下了腰,蹙目盯著方才那碗酒。
“你,你怎麼了?”
看這模樣不像裝得。沈堰手心攥緊。好在邢蘊沒來得及倒飲。
“這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