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懸紛(1 / 2)

宴重山 垠軔 7498 字 9個月前

凝萱依禮招呼,如雁沒說幾句,妙菱便使趣地離開。

握看那金絲縷衣,上色有些老土不像是近年來的,然金絲隨玉嵌進其中絲毫不覺膈手,反倒是遠觀之時融為一體,燭光昏暗下應該更為撩人眼球。

“如雁姐,這是……”

摩挲那細密勾線,凝萱居然有種熟悉觸感,不由湊近了詳看,隻聽如雁隨口道。

“聽說是醉春樓的規矩,次次投標花魁都要身著這金絲縷衣,翠姨也是青樓出身,以前這兒不叫醉春樓,卻也是風月場所!”

這也是如雁方才猶豫的原因,青樓生意也同平常一般信鬼神迷信,聽說這衣物是傳承所得,翠姨也是圖個吉利而已。隻是凝萱……

話未說完,隻見凝萱已近盯著那衣物繡紋,目光空洞無神。

“怎麼了?凝萱。”

“如雁姐,你知道,這是誰織繡,誰留下的嗎!”

她記得那晚衛夫人說,娘親是青樓出身,難道……

……

蘇布。

小雅那日回去後給錢瑗去了消息,兩人皆是感慨,到如今直至三日,也彆無任何關於凝萱的下落。

上午修習完,錢瑗直接帶著糕點和坐胎藥來了螢光這兒,說來這幾日不少上門問候關心,可她卻是一概不見,就連蘇禹喚,螢光也是沒給一絲薄麵。

“怎麼樣,好些了嗎?”

錢瑗將蜜桔掰給遞放到她嘴邊,螢光麵如白紙,她本來身子單薄,六七年過去不但沒有好轉反倒更差。

螢光左右聳啦垂落的雙辮被青帶纏裹,沒想到。方才錢瑗過來時將木窗打開,紅輪遍布日光躍金,她自小喜歡這樣的天氣,隻是這些年很少見。

晶閃落在錢瑗周身,與她身著的藍底黃緣織服交相融染,她歪頭淺笑兩頰顯露出渦輪般的酒鉤,恍惚間,又如從前,錢瑗是長大,而自己是老態龍鐘吧。

“阿瑗,你有沒有怪我?”

螢光開口,看向輕哼小曲的錢瑗,後者目光一頓。已將白粉胭脂塗層洗去的螢光沐浴在波光粼粼似的光影下,她實在狠不下心責罵,可仍是佯怒道。

“當然,誰叫某人一回來就六親不認的拽樣!”

她刮了刮螢光鼻頭,不由道。

“你看看尚敏和吳湄,可不要像她們一樣,凶得像個老巫婆一樣,以後可沒人要!”

說到這兒,又是瞧向螢光還未顯懷的小腹,用種不忍傷懷的語氣道。

“你跟我說,到底身嫁哪家,還是你這滿身傷,必須給說清楚!”

幾次想問螢光都是搪塞不語,可錢瑗也是不依不饒。這並非是難以啟齒的事,她搞不懂……可她如今需人照料,她自不會撇下不管。

螢光聽言,雙手伸直覆在她的小臂上,咬唇道。

“阿瑗,這,這已是我的第二個孩子了,你要……要替我保護好他,好嗎?”

錢瑗震驚,她才不過十七八,最主要的是,這是她第一次聽她說,她……螢光疤痕斑駁的臉頰流下兩行熱淚,令錢瑗難以開口。

“螢光,是不是那個負心漢拋棄了你,你才……”

錢瑗憤慨,螢光無言搖頭,不助道。

“阿瑗,我不會騙你的,你答應我好不好!”

錢瑗坐到床沿抱緊她,重重點頭,不論如何,她都相信螢光。

……

兩人說話間螢光有意無意問起凝萱。錢瑗直言不諱。

“凝萱,她是本地人,是蘇老板請來的。”

止了止,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凝萱還是,還是衛氏的三小姐,就是與咱們不對付的那家布莊,不過凝萱與他們不同,凝萱是個十足十的好人……”

錢瑗想了想,撓頭笑道。

“經常給我帶糕點,還說要帶我出去玩……”

想到凝萱,錢瑗麵露愁色。何時才能找到她呢,索性小雅說,這次不是衛府所為,否則……

“她姓衛,那……她母親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好像,與我們一道,是江南哪處……”

螢光心下了然著點了點頭。

小雅除去每日等信,便是應著錢瑗囑托,替螢光的花草澆花施肥。久而久之,她甚至有些喜歡,或許是心緒如麻之故,忙起來能叫人平心靜神。

從染坊取出螢光木桶,每隔幾日還要換土鬆土,其實原本可以直接栽種後院,可螢光此次篩挑,要將最潛長的花種尋出,幾近要時時查看紀錄。

蹲身抽出鐵鏟,平日這時蟻群遍滿,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她一鏟子下去,泥土似乎被人翻動過。

“什麼呀!”

小雅微眯雙眼,黑殷泥土僵硬無比卻被反射得閃出刺光,當其摸到柔軟牛皮般的東西時,放下鐵鏟,徒手生扒起來……

“啊——”

驚呼出嗓的小雅被直直嚇退,跌倒後再不敢直視,直直背過身去,神色驚懼著喊叫。

“有……有人被埋在後院!”

她語聲顫抖,就在其跑到後院門口時,一下將迎麵而來的尚敏捉住,語無倫次。

“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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