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板,螢光是個女子,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呼來喝去的奴仆!”
邢蘊不由道。何況,再如何,他不該動手,亦不該囚禁其自由身,她是瞧不上這般男人。
蘇禹喚揚眉掃向幾人,竹扇夾在袖間的雙手輕拍三下。隻聽皮弓相擊發出的拉弦聲,一玲瓏身影已躍至蘇禹喚身前,像隻隨時在等候吩咐的鷹犬。
“阿陋。”
一張隱約可見的俏臉卻是背對凝萱,聽到她的輕喚動作微頓,卻是最終也沒回頭。
“螢光,過來。”
麵對其可人玲美,蘇禹喚藐過,將目光釘在瑟瑟發抖的螢光身上,溫柔聲響已有幾分怒不可控。
“螢光,你說過,要把罪孽贖清!”
當他們的關係斑斑可考,螢光發誓遠走他鄉,可待她即將再嫁時,蘇禹喚將她囚禁,與其放手心中難受,不如暢快淋漓。這些年來,他最害怕和最擅長的,是受人冷眼。蘇禹喚示意阿陋,女子往前緩緩移動。凝萱與小雅皆是一驚。
“丫頭,你難道想恩將仇報嗎!”
邢蘊擋在錢瑗與螢光跟前,她知道阿陋記得她。
“還不動手。”
鬆懈的五指攥緊,這幾日之前她一直在用最好的藥材養傷。黑風一閃,誰都沒看清人影,隻覺身側席卷呼聲,錢瑗懷中一空,井沿螢光已栽在阿陋手中,脖頸被其幾欲勾上的手腕握住。
邢蘊驚住,阿陋的確厲害,那晚若非她身受重傷……
“阿陋,你放開螢光!”
凝萱叫住她,到底是如何身不由己,她居然不分青紅皂白。難道是憑她那身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鞭傷嗎?
“她不會聽你的。”
蘇禹喚沒說話,隻是緩緩走到凝萱跟前,滿意道。
“一條狗最重要的,是忠誠,和學會言聽計從!”
“螢光,你輸了,放你出來,你還是我的!”
蘇禹喚與淚目無力的螢光對視,到此他仍是喜歡喚她的名字,螢光,螢光,人如其名。六七年的不見天日,她即便想跑開,也終是逃不脫他的手掌。
“阿陋,你殺了我吧。”
螢光桎在阿陋腕上的手慢慢垂下,她一心求死,想要的,任由他們爭搶吧。
“螢光,你彆瞎說,日子還長著呢!”
衝向蘇禹喚的錢瑗被凝萱攔住,她實是不信,她尊敬的,孫大娘信任的,居然是如此惡魔。
“‘關錦’給你,但是螢光要跟我們走。”
蘇禹喚臉色忽變,正欲多加詢問,凝萱便又道。
“你的,還有衛府的!”
“她還是選擇了你!”
怪不得孫大娘去後,他怎也尋不到那本母親留下的“關錦”,除去螢光那部分,剩餘的,一直無人傳授,原來是她早偷偷給了凝萱。
其實自孫大娘見凝萱樣貌,便對其多有猜忌,也提出個早教授凝萱,然其身後衛府,尤其引霜,必得防她臨陣倒戈。
“是吳湄對孫大娘下手,你又殺了吳湄!”
凝萱肯定道。其實是方才路上,邢蘊偶間想起那日在街上偶然見吳湄與衛莊允荷親近,想來吳湄身在他鄉,是和允荷有見不得的勾當。
“這世上,最該死的,不是惡事做儘,是背叛。”
蘇禹喚走到螢光身側,將其攬到懷中,手背在其臉上細細摩挲,所以,得到就是得到,而由不得任何背叛,即便是惡果,他也心甘情願承受。而背叛者,必須死……
“你不恨嗎!她可是處處為難使計,和你衛府早串通一氣……”
此次孫大娘和螢光聯手,逼得對方狗急跳牆,吳湄就是其中一道。可官府將尚敏帶走,他又必得讓阿陋前去,這才會遇著易寒與凝萱……
凝萱垂眸,沒想到吳湄最終會死在自己人手裡。退開幾步,與蘇禹喚拉開距離,看向他懷中驚恐的螢光。伸手道。
“你要不要!”
“要!是全都要!”
他要螢光,也要“關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