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瑗——”
正說著,螢光已帶著季祺自簾後出了來,阿瑗緊塞了口點心,螢光啊,就知道管她!
……
說是來看看,其實凝萱最擔心的,是她們女子生為外鄉受本地布行排擠,沒有蘇禹喚坐鎮,螢光能得信的人又不多……
螢光挽著她的手,說不累是假的,可這樣的生活,讓她彌補這六七年來的閒暇空虛,她在彆人鋪排的道路上愈發行愈遠,他也會心有安慰。
季祺自然也聽聞了衛家二小姐瘋癲失神的事,感歎中隻覺多年怨氣收了些……
“對了,有你的請帖!”
螢光想了想,忽道。凝萱狐疑,正打算問是什麼,阿瑗已自裡返回,將那東西拿出來遞到了凝萱手上。
“沈堰,邢蘊!”
凝萱隻當自己看花了眼。
阿瑗、螢光、季祺倒是不以為然,隻因她們得知這消息時也是一模一般。
凝萱先是去了沈計醫館,門窗緊闔,於是才去了沈家大宅。牆垣外正有高梯擺布,幾名家丁正小心翼翼將其上白綾拿下,凝萱思數,沈誠頭七剛過……前幾天允荷出嫁,按理他該前去,卻是因沈誠之事未能前往,不想卻……
“是三小姐啊!”
有人認出她,也知道她是來尋沈堰,於是告知她沈堰在裡麵。
……
凝萱進去的時候,擺放靈柩的正堂已恢複如初,空蕩無人。凝萱頻繁出入這裡仍是在年幼時期,嬉笑低語,圍爐烹茶,有沈堰和沈姝的地方,必定都是熱鬨的。
可如今,冷靜至極,了無聲寂。
凝萱等了半刻,後簾掀開,沈堰拖著沉重步伐出來,胡子拉碴,一身素布,眼角發青,凝萱嚇了一跳,鼻頭一酸,隻怪自己這些天身陷囹圄,沒陪在他身邊。
“丫頭,你來了!”
沈堰見凝萱緊緊盯著自己,眼眶泛紅,木僵的神色扯出抹笑,卻比哭還難看。
“你沒事吧!”
凝萱話一出口,不住嗚咽,不止因與他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也因沈堰是他幽暗生命裡難得的亮光,若無沈堰,也不會有今日的她。
“哎呀,哎呀,你哭什麼!這麼沒出息呀!”
沈堰沉重的臉色一變,擠出獨屬他的好無所謂的浪笑,他自小與凝萱大鬨,可不興這出。
果真,凝萱扯起袖子狠狠擦了把眼淚,“哼”了聲。
“誰沒出息,誰才哭!”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哭得更難看了。凝萱重捶了他一把,知道沈堰終於是長了些心思,不必比之前幼稚難當。旋即拿出那請柬,一副他是不是開玩笑的疑惑。
他與邢蘊怎麼會……凝萱原本祈禱二人不要刀尖想向便好,可如今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
“丫頭,這樣不好嗎!你不願意?”
沈堰將那請柬抽去,反問道。他們都樂意的很,父親母親,沈姝,沒由來凝萱不願意!
“那蘊姐她也……”
凝萱私以為邢蘊看不上沈堰,且邢蘊性情強勢,沈堰也受不來。
“丫頭,這是我與她的事,你隻需到時候喝喜酒就是了!”
沈堰抬頭,望向正堂那塊“百醫世家”的牌匾,是太祖皇帝賜下的,沈家世代為醫,如今沈誠去世,沈家總要有人照看。沈堰沒看凝萱,隻是頓頓道。
“丫頭,沈家是再折騰不起了!”
他難道叫沈姝一個小女子去支撐沈計嗎?他畢竟是個男子!
“可是——”
“丫頭,放心吧,虧待不了你蘊姐!”
沈堰輕按上她的肩膀,知道她的疑慮,這同樣是沈姝的疑慮。至於其他,紅塵一夢罷了!
“你和蘊姐,是不是私下說過什麼!你們,是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
凝萱私以為此,她與佟煜,與易寒,可沈堰算計的,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沒有。”
一絲訝異閃過,沈堰搖了搖頭。直到如今,他才感受些凝萱這些年些許涼覺,他不如大哥,更比不上凝萱。
……
回到衛府,凝萱久久沒法回過神來,隻覺世間事陰差陽錯,她雖總覺沈堰與邢蘊這事有貓膩,卻絲毫察覺不出,何況,是二人的終身大事。
易寒回來時,已是傍晚時分。靈澤臥在二人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