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字,也不願再提。
“我聽爹爹說,祝公子此次前來是……”
對方一聽這,才恍然起身,拍了拍腦門兒道。
“瞧我,隻顧閒聊,險些忘了正事,因你我皆是剛接手家中生意,我登門拜訪,見見三小姐,一來熟稔,也將春貢朝服之事商榷!”
凝萱隻顧著蘇布,顧著螢光,身後卻仍有衛府布莊,而朝服之事繁瑣,許多商行會選擇長短相濟,一齊完成春貢,顯然,祝衛兩家早達成一致。
“祝公子的意思是……”
對方笑了笑,是那種文人書麵,卻又帶著幾分意氣風發,很似先前的沈堰。
“三小姐不必客氣,在下祝契,你喚我十三就好!”
說完,他又繼續道。
“祝府先前以織繡花娟為生,也以其為長,衛府則是皆有涉獵,祝某已將朝服布料上染,就請三小姐尋人縫針走線,至於暗紋花路,便交予祝某如何!”
祝府與衛府雖同在布行,然並不能相提並論,其中之意,一來兩家老父交好,二來衛府生事,隻能想出這同舟共濟之策……
“祝布自知不如衛府乾事,隻想掛個名頭,要知先前,祝府並無資格參與春貢!”
祝契如實道,自他接手,若再不主動,祝府也隻會被埋沒。
凝萱點了點頭,理解其一片苦心,何況,這也並非難事。
悅塞客棧。
凝萱不知不覺來到這兒的時候,是月圓天青,來往客商入住客流熙攘,店堂前的小二認出了她,知道她是去往二樓的。
“姑娘常日過來,我都認得。”
凝萱頓著笑了笑,沒有移步,而是在走廊站了會兒,才抬腳想著要不要邁進房去。她似乎,對他依賴甚重。
正在此時,門口已傳來陣人馬交措呼喊,由遠及近,幾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健馬停下,眾人翻身躍下,那一路跑在前頭的素衣女子已掠開店門口攔截的彪形大漢,衝進了小店中。
“誰呀,怎麼回事,快攔住她……”
老板娘端著盤盞自樓上下來,指著這女子嗬道。其所行之處,無不雞飛狗跳,杯盤碎裂,客人受驚,隻是這女子靈巧的很,一個不及,已自其臂下穿過,攢到了二樓。
老板娘正欲發火,卻見又一列大漢持刀自門口闖了進來,皆是虯髯粗壯,誰也惹不起的模樣。
“給我抓住她,快呀,彆讓她跑了!”
眼疾手快,瞧見那女子蹤跡,幾人便和著往二樓追去。
“你們作甚,小心我——”
話未說完,老板娘被撞了個滿懷,幾人已箭般躍過她的身軀。
立在二樓梯道上的凝萱將這一切儘收眼底,隻回身間,那女子已跑到自己身後,慌亂中推開道門衝了進去。凝萱一怔,易寒!其正欲邁開的腳步卻被追蹤在後的漢子們搶先,踏起一片灰塵……
女子衝進去,躲到正襟危坐的易寒身後,其眼蒙黑布,看不清半點。
“壯士救我,救我……”
女子不斷重複道,顫縮著身子,易寒本冷靜動作在聽到這聲音時忽得頓住,他稍一頃身,還未說話,已被闖進的人厲聲嗬住。
“小姑娘,你可是找錯地方了!”
為首的見這小女子,揚聲大笑,又看向易寒,不由輕蔑。
“一個瞎子,還能護你不成,他都自顧不暇呢,哈哈哈……”
女子動也不動,隻是不住低喃求饒。
“你救救我,我把全部錢財都給你,好不好!”
易寒沉默,他耳根微動,辨彆方向,旋即,隔在兩撥人之間的木桌隨著灰屑在空中翻揚而起,其上筷筒停滯,劍般飛馳,一瞬間刺入那為首的肩膀。
“老大,老大——”
身後離他最近的兄弟去扶他,躲在易寒身後的女子驚得瞪大眼眸。
“你們還不走,是不想還沒挨夠呀!”
女子揚聲,頗有幾分得意的味道。
“撤!”
為首的一聲令下,身後之人旋即消失在這方客棧之中。
……
“你是——”
隻待所有聲響都消失,動也沒動的易寒忽得顫抖出聲,他伸手,試圖去撫摸試探。女子抬頭看他,幾驚之後,是難以置信的啞音。
“易……易寒哥!”
“你是,你——”
“易寒哥,你沒死,我,我是靈兒,是靈兒呀!”
凝萱半抬的腳步止住,針般的縫隙中,是她難得一見的久彆重逢,靈兒,靈兒……她念念道。易寒抱住她顫抖的身子,凝萱似乎看到二人眼中滑落的淚水,她從未見過想欣喜與激動,她咬唇,揚起的手慢慢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