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沒想到,會在滿月宴席上見到祝契,然想了想,祝家與衛府世交,說不定與黎鷹也有生意往來,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
前幾日他隨口求娶的事,凝萱隻覺彆扭,如今見了便想扭頭。那日她回到家中,輾轉反側,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喜歡”那三字,居然被她說得如此乾脆,可……
“喂!三小姐!”
喚了幾聲都沒反應,祝契先她一步攔到跟前,其實早看出了凝萱的不自在。
“就這麼不給麵子嗎!”
他換上身好看的淺灰色寬袍,發冠衣帶,與周遭的正式相得益彰,應該也是來喝酒的,凝萱略帶尷尬的目光收回,點了點頭。
“是祝公子。”
祝契倒黴如何在意,桌上倒酒,遞給到凝萱手中,後者沒接,他便也沒動。
“那日,你走得急,在下想來,是過於唐突了!”
祝契將自己那杯一飲而下,另一隻手沒動。
“這杯,祝某賠罪,請三小姐原諒!”
凝萱沒說話,他便倒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凝萱都有些不忍,終是接下,製止道。
“祝公子不必如此,凝萱明白!”
祝契這才停下,微淡的雙頰之上已顯露出淺紅,略帶醉意,他看向凝萱,恰巧黎鷹自後院走來,止到二人身旁。看了眼正與凝萱說話的祝契,又與凝萱使了個眼色。前者會意,躬身合掌道。
“你們先忙,祝某到處走走!”
黎鷹輕點,將凝萱拉到一旁,拿出那張金光閃閃的令牌,神色嚴肅。
“三妹,這是你方才丟的?”
方才唯有她在房中逗弄黎晟,不可能是旁人的。
凝萱看了眼,是先前在飯館,向笙與那女子丟落的,她本欲往縣衙歸還,卻一直沒尋著機會。她捏在手中,將其藏進袖中。
“謝謝姐夫!”
“三妹,這是哪兒來的?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見黎鷹神色一沉,凝萱也驚了一驚,似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難道說,是向笙如何!
“姐夫,這是什麼!”
……
凝萱與黎鷹交談完,回到正堂時,人已逐漸多了起來,祝契卻還坐在遠處,隻是身邊多了個閒聊了人,不是彆人,正是一身寶藍色長袍的沈堰。
“丫頭!”
遠遠瞧見凝萱,沈堰抬手揮動,與她打招呼。凝萱沉重的臉色收了收,剛到沈堰一旁便被他一把拽住,笑道。
“怎麼,聽說你倆近日相交不錯!”
凝萱看了眼祝契,方才見二人一言一語,關係親密至極的模樣,看來也是先前認識。祝契無辜地收回目光,凝萱才受不了沈堰這般調侃,得知沈計恢複如常,她自不必過於擔憂。
“沈老板怎麼有空前來!”
沈堰“噗嗤”險些笑出聲,哈哈兩聲道。
“沈老板?”
他不由揮了兩下扇子,想了想,自誇道。
“也是,如今我沈堰,也是沈老板了!”
話到最後,連自己也不知是沉默還是感慨,如今剩他一人,可不就是沈老板了!凝萱拍了拍他,問道。
“蘊姐呢!你有沒有好好照顧她,她怎麼沒同你一起來!”
四處張望下,邢蘊似乎的確沒來。沈堰一聽,頭更是大了一圈。邢蘊可不是個愛湊熱鬨的人,這等場合,她自然不願跟來。
“丫頭,你許了時間去看看她!且好好勸她,少跑多歇!”
沈家幾代從醫,這正是沈父原話,然成親後第二日,她便回了邢氏酒館,那畢竟是她放不下的東西。
“蘊姐,她怎麼了!”
看沈堰的神情,想來被邢蘊折騰得不輕,凝萱笑笑,這才是邢蘊雷厲風行的性格,可沈堰應該是明白的。
沈堰眼神掃了二人一圈,這事想瞞是瞞不住的,他咳了兩聲,正襟道。
“丫頭,我……你哥我,要當爹了!”
凝萱與祝契一齊愣住。尤是祝契,他成親一月有餘,這沈堰,動作夠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