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旌掃量身著夜行衣正欲動手的鳳姨一眼,語中沒有絲毫起伏道。
“你該明白,連府雖退居朝堂之後,卻仍是三品元老,你殺了連勇,卻仍無法為傅謙洗清冤屈!”
“你是誰!”
驚訝於他的談吐,她先前並未見過柳世旌,隻是事關八年前的“瓊瑜案”,他似乎知曉甚深。
“是……是柳大人!”
被鳳姨推倒在地的楊師傅忽道,他先前被柳世旌派人遣拿,對他的聲音熟悉之極。
身後,凝萱帶了大夫前來,當聽易寒說起,楊師傅被鳳姨這等人帶走時,她便知曉,楊師傅恐又要受些折磨。
“輕些,他年事已高!”
大夫把過脈之後,獄卒便要拿他,凝萱趕忙提醒道。雖知道他做的那些混賬事,然見其渾身鮮血遍布,即便常人,也要心生幾分憐憫。
柳世旌抬手,示意阿懼和阿立先帶人離開,自己看向鳳姨的目光則是一動不動道。
“在下是唯一可以助你翻案之人!”
“口氣不小!”
鳳姨瞧了他一眼,的確是富貴之資,然說這大話,她布局多年都未有成果,僅憑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小子在哪兒?他居然敢出賣我!”
她前往縣衙的途中,唯碰見了易寒,這地處偏僻,沒有指引,他們怎會找到這兒來。
“是你利用他!”
安撫好楊師傅,凝萱起身,她自然已自易寒那兒知曉這人與連府的關係,不忍怒道。
“你將靈兒視若親生,卻忍心他為這事赴湯蹈火、以身犯險!”
鳳姨一愣,去年街巷一遇,凝萱走得匆忙,似並未認出她來,不過她道來的也的確是事實。
“好伶俐的丫頭!”
……
柳世旌正要開口,隻聽翻滾在地,奄奄一息的楊師傅又開口。
“當年,傅謙、連勇、柳尚海同朝為官,分彆任丞相、太傅、大理寺卿,柳大人正是當年處理此案的柳尚海大人之子!”
鳳姨“嗬”了聲,尾音拖得高挑,嬉罵道。
“謊話連篇,彆以為我不知道,當年處理此事的,可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柳尚海柳大人!”
否則,易寒何須以身犯險暗入大理寺非要細查那張卷宗呢!可事實上,那卷宗之上也隻是早早數筆,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的勾當,加之聖上授權,根本無人會查。
“君令難違,家父身為大理寺卿,彆無他法。”
那時柳尚海雖身至一品大員,卻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與傅謙相交深情,卻不得不因緊急下達的聖旨帶人前去,就連細查案情的提議也被擱置……當年四皇子剛登基,清理舊黨,暗查舊臣,柳府同樣岌岌可危,根本無暇,更不敢在皇帝眼皮底下行事!
“家父一直尋找機會想要徹查當年之事,然根本無從下手!”
柳家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這八年,直至柳尚海安然致仕,柳世旌及第為官,才重得信許,也是時過境遷,柳家全族才明白,這不過是聖上的一紙豪賭,不論事發如何,除掉傅氏,才是“瓊瑜案”的唯一目的。如今重提,隻會引人猜忌。
他先前以保官加爵之名搪塞凝萱,也隻是想暗中將楊師傅帶回京都,畢竟他這重要人證難得,然易寒與鳳姨這出,實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