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酒來,今日是為凝萱送行,總要坐下來喝幾杯!”
沈堰又欲上前,卻被邢蘊適時打斷,沈堰總歸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一出,凝萱明顯神色為難。
恨鐵不成鋼地拽上祝契,沈堰看了眼凝萱,其中之意,也明白些許。
……
邢蘊朝窗外望去,沈堰與祝契正於涼亭中擺弄酒茶,床下,白影攢動,剛睡醒的靈澤發出“嗚嗚”的輕響,邢蘊摸了摸它。
“易寒他人呢?”
“他走了。”
……
半晌,沈堰與祝契叫上兩人,圍住涼亭,烹酒注茶,邢蘊眼巴巴望著近在咫尺的酒水被沈堰奪去,換成了清澈入眼的白開水。
“你還是喝這個合適!”
沈堰無視她不屑的眼神,這下在凝萱跟前,誰也不會為她說一句話。凝萱笑了笑,趕忙拍了拍邢蘊。
“蘊姐,為小家夥忍忍嘛,等孩子出生了,再給他好看!”
“丫頭,你沒良心啊,怎麼跟小姝一樣,胳膊肘往外拐!”
凝萱抬腳,隔著座下涼亭給了他一腳,怒道。
“蘊姐如今也是自家人,你可不要仗勢欺人!”
祝契哈哈大笑,見沈堰吃癟,真是少見,也是快意……
四人一麵閒聊,不知不覺,烈日當頭,凝萱正欲叫人備飯之時,卻見下人匆匆來報,對麵的祝契見是自家家丁,趕忙起身,來人累得氣喘籲籲。
“少爺不好了,府中來人,老爺……老爺被縣衙的人帶走了!”
“怎麼回事!”
顧不得許多,祝契撂下酒杯起身,父親如今退居家中,怎會惹到官府的人。沈堰立馬附和道。
“丫頭,咱們一起去!”
沈堰拉住祝契,仗義道。
“這等麻煩事,可不能拋下你兄弟!”
說罷,隻剩行動不便,出來還未說上幾句的邢蘊,沈堰猶豫,正想叫人,邢蘊笑了笑。
“你們抓緊時間,不必管我!”
沈堰則是製止她,肅言道。
“你待著彆動,我叫小姝來接你!”
……
南霖,連府。
正院之中,風景如畫,異域移來的珍貴花草隨風搖曳,半米高的雕鏤窗整開著,坐著個橙絲金線流仙裙的妙齡少女。眉眼淡漠之中,正望著手中一塊牡丹形的翠色寶玉發愣,思索著什麼……
“靈兒!”
不知何時,連老已瞧瞧來至其身後,喚了聲她的名字,問道。
“怎麼,還在掛念你的朋友?”
靈兒搖了搖頭,她當然知道易寒是何時走的,以他的武功,自然也不必過多擔心。
“靈兒隻是,有些掛念娘親!”
“掛念娘親?”
連老愣住,也正是這怔住的一瞬,靈兒又立馬道。
“若非為了去探望靈兒,娘親也不會出事!”
連老歎了口氣,她說的,正是自己的原配夫人,連書桁的生身母親,後來將靈兒視若親生的連夫人,靈兒自小養在鄉下宅第,桁兒自小京中讀書,為照顧二人,連夫人隻得來往兩地,其中路途遙遠,荊棘崎嶇,連夫人正是旅途遇盜,盛年而亡。
靈兒細細撫摸那多年來掛在脖頸間的玉石,是母親留下的,她不懂其來處,隻知是上等玉石,將來是要做嫁妝的。
“爹爹,你真的,不怪靈兒嗎?”
靈兒忽然抬頭,露出種略帶憂鬱的目光,連老愣神,總覺自那人走後靈兒便有些不對勁,追去的人還未回報,靈兒卻……
連老伸手將靈兒撫在懷中,蒼老聲音中是一貫的寵溺。
“爹爹當然不會怪靈兒,靈兒是連家一份子,沒人會怪罪靈兒的!”
“那麼,爹爹會傷害靈兒嗎?”
靈兒止不住問出口,她真的害怕,害怕噩夢成真,她盯著連老,後者頓神間,沉默許久,道。
“爹爹當然不會傷害靈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