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樣!”
她自背後探了眼,又背過身去,喚了聲凝萱,若非她及時趕來,如今血流不止的就是自己了。
沒人說話,沈堰撂開他的衣袖,手腕之上斑駁淋漓,還有道舊傷,仿佛是最近割的,他咬咬牙,那家夥……也正是此時,他發覺凝萱麵色泛白,隻是半刻功夫,卻好像被抽絲剝繭,毫無氣力可言。他看了眼凝萱,卻閒不出手去安撫她。
“丫頭,你說句話,你沒事吧!”
凝萱仍是沒動靜,隻是眼前模糊,鮮血緋紅落成一片,她口乾舌燥,仿佛要將血流儘而死。
“你……你怎麼樣!”
向笙也嚇了一跳,怎麼,怎麼會這樣!
凝萱嘴唇翕動,正極力吐出幾個字時,卻是倒頭一歪,摔進了向笙懷中。
……
凝萱醒來時,是在一方清雅幽暗的廂房中,手腕因輕微刺疼曲起,她動了動,睜開眼時發現,手臂被白布環了幾圈,高高墊起,上有鮮血漬出。
正在一旁發愣的沈堰瞧其欲起身,趕忙挪過來,按下她的肩膀。
“你快躺著吧,這胳膊險些殘了!”
少有的嚴肅,沒想到上次他警告凝萱之後,她還在為了那食人花汁液取血,方才祝契說,前幾日她就因失血之症昏迷,此次也是如此,這丫頭,真是不思悔改。
凝萱偷瞄了他一眼,笑了笑。
“有你沈堰在,我這胳膊才不會殘!”
方才她雖倒得急,卻見沈堰憂心忡忡中熟練地給自己包紮傷口,他先前對醫藥冷眼置之,如今方學精進,隻是凝萱自小明白,沈堰不善不喜這行,如今,也不知該喜還憂。
“我聽說,那家夥走了!”
沈堰蹙眉,怪不得今日去到衛府沒見易寒,本還想著,上京之前同他喝上幾杯,這丫頭可是為了他,險些將自己賠進去,這手腕的傷,論他自己下手,都不會忍下半分。
見凝萱沒說話,沈堰歎了口氣,搖頭道。
“你這般上京,叫我如何放心呢!回去同邢蘊說,她又要念叨……”
“你不說,蘊姐就不知道了!”
凝萱拽了拽他的衣袖,自然知道沈堰的脾性,他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蘊姐尚在孕期,你可不要隨口胡說!”
無奈著瞧了她一眼,沈堰坐下,替她將流出的鮮血擦去,正欲說什麼時,向笙與杏兒卻推門進來了,將藥放下,向笙看先凝萱,鬆了口氣。
“還好你醒了!”
“喂!這位大小姐,你就網開一麵,放過祝伯父吧!再說,你也沒傷著不是!”
眼看祝契在府門前跪了半日,她沒傷著,也算萬幸,隻是這祝伯父,也是衝動。
向笙瞧了沈堰一眼,方才就覺得這人沒大沒小的,這會兒更是不屑。
“你出去,我與她有話說!”
“你——”
她歪頭看向凝萱,沒給沈堰一個眼神,若非凝萱製止,兩人險些乾起架來。凝萱開口,沈堰乖乖出門,屋中隻剩凝萱與向笙二人。
“你為難祝伯父,還是因為,懷疑我與柳大人有私!”
向笙看向一旁的目光頓得怔住,沒想到她還挺聰明。
“我勸你不要同他上京,在彆人的地盤,你還是要小心些!”
本想在此為難她,然想到南霖,向笙最終也接受柳世旌的決定,那兒是自己家,還愁收拾不了一個女子嗎?
不過是柳世旌先前解釋與凝萱無礙,之後又貿然決定帶她進京,向笙心生不滿罷了。
“姑娘對柳大人一往情深,隻是,再如何情深,也要講求兩廂情願,否則,即便姑娘跟到垠城來,也毫無用處不是!”
沒有說其他,向笙怔住,雖知道她說的在理,可自己,實在忍不住……凝萱緩緩道。
“凝萱上京,是因有要事相辦!並非因為柳大人。”
凝萱搖了搖頭,身在其中的人,總歸患得患失。
“柳大人對姑娘的真心實意,凝萱是明白的。凝萱以生身性命做保,不會成為柳大人與姑娘之間的阻礙!”
“好在姑娘你安然無恙,祝伯父也是糊塗,心有不甘,凝萱上京,卻沒能給祝府分一杯羹,也是凝萱思慮不周,就請姑娘你放了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