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霜抹了把眼淚,這倆皆還是不到二十出頭的姑娘,沒想到……
“你們路上好好照顧自己!”
尚敏瞧向螢光,前幾日衛夫人出殯之後,允荷曾叫人來告知,說吳湄身在江南的親生父母皆已去世。吳家早年落魄,吳湄與親人失散,允荷正是以其這點,將其一步步納入囊中,那日想除去孫大娘時,她幾番不願,也是聽信了允荷胡話,將那實為劇毒的“巴豆”放入飯食,才造成孫大娘死亡……衛夫人之後,允荷心灰意冷,常居家中,再也未出過衛府。
“你放心去,我過幾日去告知她一聲!”
螢光與吳湄相視,點頭道。
……
東方趨亮,日光自雲層浮顯,金光萬丈,柳世旌與向笙帶人過來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寥寥幾人身後,是兩隻兩米長高的鐵籠,黑布遮掩,阿俱和阿立候著,身後是三輛華貴馬車。
柳世旌換了深紫素衣,向笙也是鵝黃長裙,不似平時華貴,柳世旌掃視幾人,抬手示意,阿懼與阿立一道那兩具鐵籠抬上馬車。
駿馬輕蹄,朝垠城東麵而去,凝萱掀開車簾,往外望去,似是與平時不一的方向,不由得捏緊了螢光。
向笙帶著杏兒,與凝萱與螢光坐於一頂馬車之上,向笙瞧了眼二人道。
“不必擔心,咱們走水路。”
……
千裡之外,南霖,連府。
淺橙點翠柳色煙裙的女子坐於涼亭中,笛聲悠悠,伴隨清風揚飄而至,這幾日來,哥哥與爹爹常來找她談心,然自己,總有些許惴惴不安。
“靈兒。”
不知何時,黑衣男子已出現在其身後,喚了聲她的名字。靈兒回頭,淡漠神色喜出望外,起身道。
“易寒哥!你回來了!”
易寒點頭,抬手撫向靈兒的腦袋,記得當年傅府連坐時,她才到自己肩膀,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靈兒見他神色有異,不禁道。
“你的事辦得如何了?我還想著,如何去跟爹爹說,要你留下來!”
靈兒自顧道,事實上,上次常太醫前來所言,都叫自己心神不寧,這些天來的言行舉止,更是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靈兒!”
長長歎了口氣,易寒看向她,柔聲道。
“你先坐下。”
半信半疑這坐回亭中,靈兒瞧向他,他自小不常言語,如今確是……
“易寒哥,你想說什麼……是不是……”
靈兒開口,正要問出聲,隻聽院外一聲驚喚,為首的連老與連書桁已帶人將此院團團圍住,連老揮手令下。
“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
易寒頓得明白過來,怪不得方才進來時,府中安靜得出奇,原來是在這兒守著,右手抬至肩頭欲拔劍,一手拽上靈兒,卻被麵前的靈兒掙來,雙手擋在他跟前,叫道。
“不許你們傷害易寒哥!”
她淚眼摩挲,瞧向為首的連老,上次易寒離開時她還不信,難道說,他真的一心想除掉易寒。
“爹爹,你說過,不會傷害靈兒的朋友!”
靈兒盯著連老,那圍在牆垣之上的人,根本不是家中的護衛,隻可能是早有準備,毅然道。
“你先前還很關心易寒哥,難道都是假的嗎!你快叫他們退下,否則……”
“靈兒,就為了那小子,你就這麼忤逆爹爹嗎?”
身後,連書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才幾日,便已親密成這般,值得靈兒如此相護。
“靈兒你先讓開,爹爹會慢慢跟你解釋!”
連老製止連書桁,這等話來訓斥靈兒未免重了些,她瞧想靈兒身後的易寒,正欲開口時,卻被靈兒搶先問道。
“爹爹,你說,易寒哥犯了什麼錯!你要這麼對他!”
自己不也是死裡逃生之人,難道放過易寒,就這般不易嗎?
連老愣住,早知該避開靈兒,先前夜間下手失策,加之他離開南霖,都使其心生焦急,此次易寒一出現,他便緊急帶人前來,卻忘記了靈兒這邊如何交代。
“靈兒,爹爹是想……”
“是與八年前的傅府連坐之事有關嗎?”
靈兒這話一出,連老與連書桁都臉色大變,連老看向滿目瘡痍的靈兒。
“爹爹隻是想與他談談,與他找個避身之所!”
“是嗎!”
沉默不語的易寒上前一步道,他本不想直接告知靈兒,然早晚,她都會明白。
“連老不妨細說經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