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背後瞧去,她身形佝僂,雖說功法極強,衣衫扯斷撕裂半邊,像是激烈打鬥間留下的痕跡,事實上,的確如此,若放在平時,速戰速決也不是不可,然要帶上靈兒,還要對付連府接連不斷的士兵,還是有些吃力。
“鳳姨!”
她沒說話,凝萱又上前一步,泥石地板之上緊挨其足尖的地方,已被鳳姨轉身間揮射出幾枚明晃晃的暗器,其間羽毛隨風飄蕩,凝萱頓得愣住,鳳羽翎!
鳳姨瞧其神色中震驚,凝萱身後,易寒也抬眼看了過來,很明顯凝萱還不知曉。
“丫頭,明白了吧!”
鳳姨揚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凝萱,她的確不錯,也沒有令她失望。
“你很出色,不過,實在抱歉!”
凝萱止在原地的腳步鉛似的邁也邁不開,隻愣愣瞧著鳳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回事!”
許久,沉默,這一整年來發生的一切如碟片般在凝萱腦海中倒映過去,頓得有些頭昏腦漲,她頓生將那幾枚鳳羽翎收入袖中,正打算回身時,向笙有些激動的聲音響徹在這方彆院之中。
僅有的柳世旌、阿俱和阿立看過去,向笙回宮拜見之後,便被特許留在柳府,待春貢之後再離開。她掃視眾人,左顧右盼,然好戲似早已散場。
“發生什麼事了?”
最終視線落在神色有異的凝萱臉上,後者眼前朦散,緩緩起身笑了笑道。
“沒事,沒事!”
她回過頭,易寒懷中摟著昏迷不醒的靈兒,麵帶焦色,她望向他的眼睛,瞳波複雜,想從中尋求答案的念頭也在那瞬打消,凝萱唇角扯起一抹附和這場麵的笑意,走到他跟前,抬手撫上靈兒的脈搏,道。
“靈兒沒事,你彆擔心!你的傷……”
“改日吧!”
凝萱點了點頭。說罷,一臉平靜地瞧向站在一旁的柳世旌,請求道。
“柳大人,又要麻煩您了!”
柳世旌長歎口氣,居然有種無比失落的絕望,他回頭吩咐阿俱與阿立前去,一把拽過來向笙,略有所指道。
“你們回房休息!”
於是掠過凝萱,與易寒一同將靈兒抱回房中。
……
“那……咱們也回去吧!”
顯而易見的哪裡不對,向笙挨到凝萱身邊,一眼瞧出她的悶悶不樂。
“你……怎麼了!”
“沒……沒事!”
“還說沒事?”
自垠城一路過來,同船之誼,二人也不似先前生疏。說完,向笙本想毫無避諱地大笑一場,結果還沒開口,卻見凝萱眼角頓得流下兩行清淚來。
“你……你哭了!”
……
向笙與凝萱相攜往偏院而去,向笙常日在這兒,對柳府地形房向熟悉的很。忽想起她先前是見過靈兒的,是在先前連勇所辦七十壽宴之上……
“她怎麼在在這兒?”
忍不住嘀咕道,身旁凝萱忽覺天旋地轉,一把扶住走廊上的木柱,才不至跌倒,她緊闔雙眸,麵露痛苦,怎麼連歇幾日,還是這般虛弱,且是在這最不該生病的時候。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向笙叫住身旁杏兒,正欲吩咐要去尋個大夫,凝萱卻招了招手,她自知血虧宮寒,近日割血之事又多頻繁,或許是因此緣故。
……
屋中,螢光正將那繡好的朝服細細撫摸,她其實與凝萱相似,並非要進什麼織工局,隻是若能為姐妹們尋個機會,也不是不成。門被人“鐺鐺”敲開,被向笙勉強扶回的凝萱麵色蒼白如紙,眼看便要支撐不住。
“凝萱!”
螢光一道將她扶回榻上,向笙看過去的目光收回,一道腕傷如此離譜嗎。螢光打開包袱,將沈堰硬塞進來的幾味草藥取出,皆是事先配置好的,向笙道。
“我叫人去,你在這兒照顧她吧!”
螢光歎了口氣,點頭,將凝萱額前冷汗擦去,記得,蘇禹喚年少時,也是體弱缺血。
……
向笙本想交給杏兒,自己回去歇息的,可眼見今日異事奇多,便與杏兒一道去了廚房。
“公主,你金枝玉葉,哪裡是做這事的料?快回去吧!”
向笙瞪她,扔木柴的手頓了頓,緩緩道。
“杏兒,我隻是覺得自己沒用,不僅幫襯不了彆人,反倒常常惹禍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