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銳剛到堡門口,一騎就飛奔而來。
“什麼?”
趙銳嚇了一跳,趕緊返回後宅,躺在了床上裝病,讓馬韻兒出麵將張嫣打發走。
張嫣自然是有備而來,竟然帶了一名太醫,要給趙銳檢查一下。
沒辦法,趙銳暫時還不想和張嫣鬨僵,或者說是暫時不想和崇禎撕破臉皮,隻得裝作大病初愈的樣子來到大廳。
“娘娘,勞你親自來探望,實在是折煞臣了呀!”趙銳一副誠惶誠恐。
“趙卿家乃國之棟梁,身係我大明三邊的安危,責任重大,又是本宮的晚輩,身患重病,本宮自是要來探望一二,不過看趙卿家的樣子,似乎已經痊愈。”
張嫣自然知道,趙銳是在裝病躲她,不願意讓那些女先生嫁人,雖然心裡惱怒之極,但也知道事有輕重,所以並未拆穿。
“多謝娘娘牽掛,臣身體已無大礙。”趙銳一抱拳,被馬韻兒扶著坐了下來。
“竟然趙卿家身體已無恙,而大同地區也已穩定了下來,並未出現什麼動亂,前幾日本宮也詢問過那些女子,她們也都表示願意嫁給趙卿愛手下的將領們,所以還請趙卿家明日就將各地的將領召集過來,本宮也好親自賜婚。”
“哎!娘娘時刻為那些家破人亡的女子,和有功將士著想,臣十分的欽佩,然而此事恐怕還得再等一等呀!”
趙銳歎了口氣,對張嫣天天搗亂也是頭痛無比,看樣子這婆娘是鐵了心,盯上了他那兩千接受過新式教育的寶貝。
“這次又是為何要等?”張嫣臉色沉了下來,目光死死地盯著趙銳,緊咬香唇,顯然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娘娘有所不知,臣昨日剛好接到太原傳來的急報,近月來河南大旱,災民無數,大量的難民渡河湧入了山西南部,而山西多地也出現了災情,情況緊急,臣明日就要率軍南下了。”
“什麼?河南又遭了旱災,情況嚴不嚴重?朝廷有沒有賑災?”張嫣臉色瞬間大變。
“回娘娘,這次旱災非常嚴重,是真的赤地千裡,整個河南地區的百姓都遭了災,到處都是異子相食,餓殍遍地的慘狀,光湧入我山西的難民就高達百萬,而且每日都在增加,至於朝廷有沒有賑災,那臣就不知道了。”
趙銳語氣有些沉重,這次倒是沒有嚇張嫣,河南的旱災真的已經失控了。
而曆史上也記載崇禎七年河南大旱,赤地千裡,異子相食,七八月份的時候又是蝗災,相比起旱災,蝗災更可怕,所過之處,寸草不留,所以也非常的擔心。
“怎會這般嚴重,這可如何是好?不行,本宮要立即回京,讓皇上下令趕緊救災…”
張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一片悲痛,說著就向外快步走去。
“娘娘,這幾年我大明哪年不發生旱災?朝廷又有哪次賑濟過百姓?”
趙銳冷笑一聲,不過也有些奇怪,她為何這麼緊張,看那樣子竟完全失了方寸。
“胡說,每次大災陛下都是撥了銀子賑災的,國庫沒有就從內庫調撥。”
“可區區一二十萬的銀子能起到什麼作用?何況這點銀子恐怕還未出北京城,就飄沒了,與其說是賑濟災民,還不如說是賑濟百官更貼切一些,娘娘,你可彆說不知道我大明官場如今的行情。”
馬韻兒見趙銳這麼和皇後娘娘說話,也是緊張不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可張嫣此時卻沒心情和趙銳計較這些,大明文官貪腐成風她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也冷靜了下來,知道哪怕回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於是轉身看著趙銳期盼的道:
“趙卿家,聽說你最近正在大同大肆收購糧食,不知道準備了多少糧食?對了,本宮那裡還有一些首飾,等一下叫人送來,你也一並拿去買糧食吧,就當是本宮對河南災民略儘一份綿薄之力吧,哎!”
趙銳也是一楞,隨即就一拍腦門,終於明白她為何這麼著急了,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張嫣好像就是河南人。
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解釋道:“娘娘誤會了,臣並不是要去河南救災,彆說臣隻是三邊總督,河南並不歸臣管,就是臣真的想去救災,也是有心無力呀!”
“胡說,本宮看你根本就是想見死不救,彆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家底,上次你從宣府拉來的那幾百車馬肉,怎麼得也有上千萬斤吧,加上你這陣子收購的糧食,足夠個河南的百姓吃上一陣子了,至於名份,你放心,本宮這就稟明皇上,讓你全權主持河南的賑災事宜。”
張嫣頓時就指著趙銳數落道,說到最後語氣卻是又緩和了下來。
“娘娘,事情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些臘肉和糧食確實能讓河南的災民吃上十天半月,可以後怎麼辦?
大旱過後必有蝗災,也就是說整個河南到明年秋季恐怕都將顆粒無收,所以根本就救不過來,山西土地貧瘠,能保住山西不亂,逃過黃河的災民不被餓死,就已經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