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附近的一段黃河邊,放眼望去,大軍一眼都望不到儘頭,正在井然有序的渡河。
孫傳庭站在徐州城頭,一臉的凝重。
他最不願意看見的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那趙銳終究還是做了大明的亂臣賊子,隻是他始終想不明白,趙銳為何要去南京?
以他對趙銳的了解,若真要起兵造反,必定是讓宣府大同的大軍攻居庸關南下,太原的大軍東出真定,揮兵北上,直搗京師。
河南的主力大軍則是依托黃河,南陽三麵防守,屆時數十萬大軍兩攻一守,大明危矣!
可山西大同宣府的趙家軍明顯沒有異動,否則聖旨上不可能不說明,而河南的大軍,除了第四鎮調往汝寧府外,也沒有其餘的動作。
反倒是趙銳帶著兩千人以掃墓探親的名義跑到南京去了,若說趙銳跑到南京去是想搞政變,打死他也不相信。
雖然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計策,乃謀朝篡位的捷徑,但以趙銳以前的種種行事風格,這格局未免也太小了。
就連他都能看的出來,趙銳的根基是在北方,想要問鼎天下,起兵進京勤王,將陛下囚禁或者殺害,然後另立新君,挾天子以令諸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一來,各地的反抗絕對要小許多,就連他甚至都產生過,陛下一旦遇害,他就辭官回鄉,從此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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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像趙銳現在這般,去南京城投機稱帝,或者抬一個朱家子孫出來立為皇帝,再興兵北伐。
這樣雖然有了大義名分,卻也失了先機,曆來得中原者,必先統一北方,才會馬踏江南,最後橫掃四方蠻夷諸侯。
如今,洪承疇在陝西,他在山東,盧象升在湖廣,都手握重兵,那趙銳即便不直接揮兵北上入京師,也會選擇西北,湖廣一地進攻。
這才是古之梟雄該有的眼光,如果趙銳連這點見識都沒有,也就走不到現在了。
正在孫傳庭愁容滿布,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得知趙銳在南京城中並沒有搞七搞八,而是真的日日呆在李府,老孫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他估計這應該是一場誤會,趙銳並沒有立即起兵造反的心思,而是另有目的。
所以準備讓大軍渡過黃河後先駐紮下來,然後將情況上奏給陛下。
這樣既不會刺激到趙銳,也不算違背陛下的旨意,畢竟過了黃河就是兩淮。
可沒過多久,鹽商派來的人又急匆匆的殺到了,一番計較後,孫傳庭決定先帶一千人馬去揚州將錢糧弄到手再說,反正揚州離徐州也沒多遠。
與此同時。
北京皇城中的崇禎帝,卻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恨不得飛到南京去。
幾天前,接到趙銳突然殺往南京的急報後,朝中一片嘩然,崇禎帝更是臉色煞白。
隨即就是雷霆大怒,接連發出了數到中旨前往山東,西北,湖廣,江南。
若非張嫣和朝中百官苦苦相勸,等確定趙銳真的行謀反之事後,再動手也不遲,恐怕崇禎都要直接發詔,將趙銳打為亂臣賊子,各路大軍合力進剿了。
“皇嫂,你不是說過那賊子已經同意了明年去打建奴嗎?可現在呢,他竟然去了南京!”
崇禎一臉怒容的衝著張嫣咆哮道,感覺自己和皇嫂都被趙銳耍得團團轉,如今對趙銳的痛恨已經遠遠要超過建奴了。
同時也後悔讓皇嫂去河南白白受氣了。
當初崇禎之所以會同意,也是見趙銳頻頻重用女子,不免受到了一些影響。
尤其是傳聞河南被李婉柔治理成了大同世界,這讓崇禎很是不服氣,於是產生了他的嫂嫂都能擔當大任,為何我的嫂嫂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