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賢侄這話就有些過了吧!”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眯著眼,顯然對趙銳滅了人家滿門,現在還要說風涼話,實在看不過去了。
眾人雖然沒有接話,但都是暗自點頭,覺得趙銳太過分了,根本就不像讀書人。
趙銳將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略帶憤慨的道:“各位,十多年來,若非我趙家一直庇護,那黃吳兩家豈有今天這般家財?
而這五年來,兩家不但不念及以往恩情,反而落井下石,勾結軍堡侵吞我趙家田產也就罷了,前陣子竟然還聯合山賊想至我趙家堡於死地,此狼心狗肺之輩,如今反被山賊滅門,難道不是作繭自縛,活該嗎?”
“嗬嗬,如今黃吳兩家之人,皆死於非命,趙賢侄想怎麼說,還不就是什麼?”
另一名員外,又摸著胡須的笑道,正是朔州最大的富戶王家家主王世貴。
“嗯!王兄言之有理!”
“不管怎麼樣,也不該滅人滿門呀!”
有人帶頭,眾人也開始頻頻指責,然後望著趙銳,一來是眼饞,二來沒人喜歡動不動就滅人滿門的家夥。
“哼!公道自在人心,前陣子清風寨夜襲我趙家堡,被我抓了幾個活口,此事乃我親自審問得知,諸位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但我要告訴諸位的是,以前我趙家行事講究一個仁字,今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趙銳一臉嚴肅的說完,一口將杯中的酒乾掉。
若不是為了那狗屁的名聲,怕被大家聯合起來排擠,影響到今後的生意,他才懶得和這些人囉嗦。
眾人心裡都是一驚,沉默了一會兒後,就紛紛點頭附和,七嘴八舌的道。
“原來如此。”
“賢侄的話,自然是可信的,那吳黃兩家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不錯,那黃吳兩家平時魚肉百姓,有此報應,想來也是天理不容。”
士紳之間自有相處之道,趙家這次下手太狠,還勾結山賊,已經觸犯到大家的底線了。
萬一今後哪家不小心得罪了趙家,鬼知道趙銳會不會依葫蘆畫瓢?
所以,現在聽了趙銳的解釋,不少人都暗自鬆了口氣,也覺得那吳黃兩家確實可恨。
又先勾結山賊,趙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手段狠辣了一點,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接下來氣氛就融洽了許多,趙銳話裡話外又將滅門之事都推到了牛頭寨身上,表示自己也沒料到他們下手這麼狠。
這使得眾人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徹底打消,開始詢問趙銳冬季去草原的事。
其實,這次大家親自來,除了不想開罪趙銳這個心狠手辣前途無限的秀才外,趙家商隊冬季能去草原也是一個重要原因,畢竟趙家店鋪裡售賣的那些皮革可做不得假。
趙銳也知道雪橇遲早會暴露出去的,所以並沒有隱瞞,但走黃河冰麵卻是隻字未提。
隻是保證那家貨物以後冬季要去草原,趙家可以幫忙運送到指定地點。
正當眾人圍著趙銳談的興起時,趙虎匆匆的跑了上來,臉上帶著一絲急迫,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陣耳語後,趙銳臉色瞬間大變,重重的一拍桌子,將眾人都嚇了一跳,暗道此子殺心太重。
隨即趙銳臉色有由陰變晴,笑著解釋道:“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今日下午,井坪千戶所的盧千戶帶兵剿滅了牛頭寨,所以大家今後可以安心了。”
“哦!”
眾人眼睛頓時一亮,然後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
因為朔州西北地區是一個狹長的盆地,不但有民堡和軍堡,還有朔州境內最大的馬匪和山賊。
一直爭鬥不斷,關係可謂是相當複雜,所以各家一直以來都不願插手其中,連曆任知州一般都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