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是個直爽的人,聽到花容如此直白的話,反而很是喜歡,笑著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二人正閒談,卻聽到不遠處一桌書生說了“花侍郎”三個字,似乎是在討論花彥霖,便齊齊停下來,聽著那邊的動靜。
“真的嗎?五位諫官都向聖上參了花侍郎和端王府?”
“我遠方表舅可是禮部侍郎,當時就在朝堂之上,我親耳聽到他與我那表弟說的,哪會有錯?”
幾個書生麵麵相覷。
“這花家小姐,確實有些慘。”
“是啊,若不是她鬨出這一通,誰能知道,她竟然受了這麼多委屈呢?竟然受到婆家和娘家聯手欺淩!”
花容和二夫人當天把事情鬨的很大,這些天京城裡倒是都傳遍了,花侍郎縱容妾室盜取已逝原配嫁妝,還有端王府世子和花家庶女暗通款曲珠胎暗結,為此兩年不與正室夫人圓房,寵妾滅妻這些事情。
凡人都有憐憫之心,也能明辨是非,這些天花府和端王府的名聲越來越差,花容也被大家同情。
但總有些人,會有不同的想法。
“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花侍郎終究養育花小姐一場,世子爺與花小姐亦有兩年夫妻情分,鬨的如此難看,花小姐這性子,也太烈了些。”有個穿著白衣的書生如此說道。
“周兄此言差矣,有道是父慈子孝,為父不慈,又怎能要求子女順從?而那端王世子,尚且不顧念兩年的夫妻情分,和正室夫人的庶妹珠胎暗結,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給與原配發妻,又怎能一味的要求花小姐顧念情分呢?”另一個青衣書生起身反駁道。
花容看過去,見他麵如冠玉,長相清秀俊美,似是有些眼熟,身上穿著的青衣一看就很舊了,但卻十分整潔,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很有書生意氣,卻不顯迂腐。
又聽身旁的人道,“子言兄說的對!”
花容愣了一下,她的親生哥哥李緣禮,正好字子言。
難不成就是他?
據說他家境貧窮,如今看他的穿衣打扮確實是這樣,到沒想到會在廣味樓遇到他。
正想著,就聽另一個書生歎了口氣說道,“說起來,花小姐和花侍郎都是苦主,這全是那姨娘惹的禍。目光短淺,心胸狹窄,瞞著花侍郎做下這些事兒,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唉,所以娶妻娶賢不是沒有道理。”
說話這人,應該是信了花彥霖後來的推脫之言,以為這些事情都是柳梅瞞著他做下的。
花容皺了皺眉,覺得這些書生也不怎麼樣。
卻聽李緣禮又說道,“君子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縱然是妾室所謂,難道作為夫君,作為一家之主,就半點責任都沒有?為官者若是連家中妾室都不能管束,又如何禦下?”
“子言兄說的有道理呀!”旁邊的人又點頭說道。
被李緣禮反駁的那個書生還沒說話,剛剛那個白衣書生起身怒目道,“你這人,難不成隻會反駁彆人的話嗎?”
李緣禮正色道,“意見相左,自然應當各抒己見,並非是我硬要反駁。”
旁邊一個衣著華貴的書生趕緊起身笑道,“今日我做東,咱們難得歡聚一堂,到底是朝中官員的事兒,我們也不好談論,不如我們今天不談其他,隻談風月好不好?”
其他幾個人也都紛紛起身勸解,片刻後,那一桌書生又開始吟起詩來。
二夫人和花容也聽夠了熱鬨,轉身吃飯。
二夫人笑道,“我看那個青衣的書生,倒是不錯。”
花容點點頭,“是個正直的人。”
她的哥哥,被那戶農家教養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