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基本沒有問題後,他這才坐回沙發上,閉上眼睛揉著鼻梁,沉思些什麼。
……
當天夜裡的十一點四十多分。
張亦弛又返回了地下室一趟,將陸濤的書包、眼鏡、鞋拿回了家,把陸濤高度數眼鏡的鏡片敲掉,又把粘有血跡的鞋刷了一遍,隨後換上自己的校服,戴上已經被敲掉鏡片的眼鏡。
陸濤的鞋碼比他的小一點,他把裡麵墊著的鞋墊拿了出來,這樣穿上勉勉強強不是那麼擠得慌了。
他站在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有一點不滿意,又翻找出了一個鴨舌帽帶上。
瞥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張亦弛回到臥室,從衣櫃裡翻出一件黑色長褲和一件帶有兜帽的上衣。
將這兩件衣服以及一雙鞋、一個袋子裝進書包,張亦弛又做了最後一件事,那就是現在才將陸濤的手機關機,並拔出手機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漸漸逼近十二點整。張亦弛沒有拿陸濤的手機,隻是換上陸濤的書包、鞋、眼鏡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他不時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出了單元門,張亦弛就暴露在了攝像頭之下。他微微低著頭,鴨舌帽的帽沿足以遮住他的麵容。他開始照著昨天走過的路線,從小區正門出去,登上天橋,繞過廣場,路過永和小區的正門,進入永和小區旁邊的小樹林內。
進入小樹林,張亦弛先是警惕又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立即摘下鴨舌帽,打開書包,拿出便裝換好,把校服、鴨舌帽、陸濤的鞋、眼鏡塞進了袋子裡。
將上衣的兜帽拉起蓋住腦袋,張亦弛一手拿著裝校服的袋子,一手拿已經空了的陸濤的書包,繼續穿行在小樹林中,從小樹林中打量外側的公路。
花了些時間總算找到了一個監控盲點,張亦弛走了出去,將書包扔進垃圾桶。垃圾桶應該是每天清運一次,書包會不留痕跡地被帶離這個危險的地帶。
已經煥然一新的張亦弛快步走在公路旁的人行道上,不時在路邊的垃圾桶裡扔下一些東西。刻意繞了個大圈,從另一個大門回到小區時,陸濤的書包、鞋、眼鏡、鴨舌帽均已經被扔掉。
來到十七號居民樓前時張亦弛沒有進入四單元直接回家,而是進了一單元。
進入一單元後,張亦弛鬆了口氣。不被攝像頭監控的時候,他的不安全感才會被削弱那麼幾分。
掏出鑰匙,張亦弛打開了地下室的門,走入其中又將門鎖好。接著從地下室的狹長走廊來到了通往四單元樓道的樓梯。
他出來後,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什麼疏漏,才大步上到六樓回到家中。
“呼!”長舒一口氣,張亦弛覺得自己有些解脫了。他將裝有校服的袋子放在一邊,自己倒在沙發上。
沒躺多久,張亦弛就又坐了起來,探身從茶幾上拿起了一個筆記本,今天白天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預測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情況,並將各種口供、編撰的新的措辭記錄在筆記本上。
燈沒開,他也沒翻開筆記本,隻是這樣攥著又緩緩躺下,閉著眼睛,靜靜等待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