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陳青源經曆了各種境界的極限挑戰,一路闖到了這一步。到了第十三層,不再是簡單的修為根基的磨礪,而是道心。“水?”陳青源看著麵前沒有邊際的水,如同一方海域。低頭,可以看到水流渾濁,不知有多深。抬頭望著,不知水從何來,也不知水歸何地。陳青源踩踏在水麵上,往前走了一步,腳尖點出了一道漣漪。剛開始是一個小圓圈,慢慢擴散到了四周,然後平息了下去。“心靜如水,這裡與道心產生了一些關聯。”探查了一番,陳青源有了一個推測。隨後,陳青源盤坐於水麵之上,開始打坐。閉著雙眼,內心波瀾不驚。原本起了風浪的這片水域也平靜了下來,渾濁之物慢慢消失,讓無邊水域變得清澈了一些。正當陳青源覺得可以過關之時,意識被拉入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這是幻境,卻又無比的真實。幻象之中,陳青源變成了一個乞丐,每日乞討為生,時常遭人嫌棄和毆打,生活痛苦不堪。那種感覺尤為的真切,讓陳青源的本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內心不穩,無邊水域蕩漾起了波濤,天空暗沉了幾分。很快,陳青源適應了乞丐的生活,飽受生活的折磨,數年後因為一場瘟疫而亡。他的意識並未歸體,而是前往了另外一個幻境。新的幻象,他成了某個普通皇朝的皇子,為了爭權奪利而傾儘了所有。到最後,他敗給了血脈至親的兄弟,被軟禁在了一個地方,沒有一個侍女和仆人相伴,每日有人送餐,生活了數十年以後,就此老死。就這樣,陳青源經曆了十幾種人生,有好有壞,感觸良多。權力、美色、名望,沒法影響到陳青源的內心。即使是數之不儘的極品靈石,也是如此。古塔外,趙一川詫異不已:“這個小家夥不是最愛錢財嗎?為何心境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呢?”“就算他知道那是幻象,可古塔內的法則直擊本心,不可能無動於衷。”林問愁也比較奇怪,對陳青源產生了更大的興趣。“難道以前都是裝出來的?”趙一川調查了陳青源的所有事情,深知陳青源視財如命,經常用各種所謂的正當手段去獲取靈石:“如果是裝的,怎麼會從小就這樣呢,應該沒這個可能吧!”“對他來說,錢財並不重要,而是得到錢財以後做什麼才重要。”林問愁想到了一個解答。“嗯。”趙一川認同了這個觀點,緩緩點頭。第十三層內的無邊水域,變得清澈見底,水麵平靜,極少會泛起波瀾。可是,磨礪尚未結束。一道未知的力量潛入到了陳青源的內心深處,從而營造出了一個獨特的幻境。陳青源仿佛回到了玄青宗,與宗門親人生活的十分舒心,其樂融融。忽然有一日,魔窟爆發了,扶流星域在一夜之間被魔氣覆蓋了,無數生靈被魔化,死傷慘重。玄青宗也難以避免,不少的弟子要麼成了一具枯骨,要麼成為了魔物。 一時間,天地一片昏暗,哀嚎聲從各個角落傳來。陳青源與宗門一同抗敵,斬殺了無數的魔頭。可是,魔化的強者太多了,玄青宗根本抵擋不住。陳青源親眼看到一位位師兄慘死,從小疼愛他的師姐淪為了魔頭的玩物,以及門內的弟子變成了傀儡。到最後,宗主林長生和護宗長老董問君也落得淒慘的下場,玄青宗眨眼間成了廢墟。陳青源仿佛被魔物給無視了,沒有遭到攻擊。他看著廢墟內的屍體,心如刀割,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下來,麵色蒼白,全身顫抖無力。“不......”陳青源想阻止這一切,可是徒勞無功,隻能站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大喊著。一瞬間,陳青源的意識回到了本體,驀然睜開眼睛,兩行清淚順勢滑落,全身被冷汗打濕,身下的無邊水域再次變得渾濁,且蕩漾起了成千上萬個波濤。好在陳青源最後看破了幻境,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才沒有迷失了心智。不然的話,他現在肯定已經被古塔的法則力量驅逐出去了。陳青源用了很久才平複了心情,水麵也逐漸平靜。準備好了以後,陳青源再次打坐。新一輪的幻境,還是與玄青宗有關,莫名遭到各宗的圍攻,開啟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爭。玄青宗死了很多人,陳青源隻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經過多次的幻象磨礪,陳青源的心境層次提升了不少,能夠感覺得到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但是,陳青源的內心還是不好受,刺痛難忍。玄青宗是他的家,宗門內的每個人都是他的家人。如今,他要親眼看著家人死去,心如刀割,悲痛欲絕。蘇醒以後,陳青源還是不能到達心境的極高層次,沒能通關,還得繼續經受磨礪。就這樣,過了足足三年。正常的時間流速是三年,可陳青源卻覺得曆經了千年、萬年,眼裡增添了一種滄桑的味道。道心磨礪的這一關,陳青源耗費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通過了。一扇木門出現在了陳青源的麵前,意味著他可以進入第十四層。陳青源此刻的神態略顯憔悴,需要一段時間來進行恢複,暫時沒打算推開木門。“出來吧!”這時候,一道聲音落到了陳青源的耳中。沒等陳青源做好準備,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帶出古塔。嗖陳青源再次睜眼時,已經位於古塔之外了。趙一川,林問愁,宋凝煙。看著這三人,陳青源這才相信此地不再是幻境了,身體僵硬的行禮一拜:“前輩。”“這次你們進去了四年,得到了不小的收獲,需要適當調養一下。”前麵的十二層,陳青源花費了一年時間,第十三層則用了三年。趙一川擔心兩人出了問題,強製性讓兩人離開了古塔,不然容易
迷失了自我。宋凝煙的狀態極為不妙,雙眼無神,不像陳青源還保持著理智,腦子較為清醒。看這情況,宋凝煙肯定是在第十三層栽了跟頭,直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以後還能進去嗎?”陳青源轉頭看了一眼刻著歲月痕跡的古塔,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