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一中的巷子,速度開始變得很詭異。許聽寧實在忍不住,問霍涔:“你這到底是不是跑車,怎麼速度這麼慢?”
霍涔“嘖”了聲:“我是怕你現在回去,會把許老師吵醒,正在想解決的辦法。”
許聽寧都不想理他:“那你想出來了嗎?霍班長。”
霍涔挑眉:“要不你到我那睡?沒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你也不想這時候把許老師吵醒吧?”
許聽寧是不想,許鵲清年齡大了,睡眠不太好,這一醒就很難睡著了。而且她已經說過要陪師姐了,這時候回去,還要解釋半天。許鵲清一直處在一線教師的隊伍,直覺敏銳,不好混過去。
霍涔終歸不是什麼好人,她思想剛有一點鬆動,他就把車開到了自己那。
不多時,她杵在霍涔的房間裡,咬著唇:“我睡哪?”
霍涔把剛熱的牛奶遞給她:“我床上。”
還是他中學時的房間,深色實木的裝修經過時光的磋磨,更顯得有質感。床上的用品倒是都換了,灰冷的色調,是他一貫的風格。
“那、那你呢?”許聽寧問。
“我睡樓下沙發。”
許聽寧記得霍涔長到高一的時候,睡在樓下的沙發上,小腿就會橫出去。
“你就不能睡其他房間嗎,乾嘛非要睡沙發?”
“彆的房間沒收拾,都是灰。”
許聽寧根本不信他的話,他提前給她準備了睡衣,甚至還準備了牙刷,怎麼會連個客房都沒收拾。
她把牛奶一口氣喝完,胃裡很舒服,可是胎動忽然變得明顯,甚至肚子都被撐得變了形,一鼓一鼓地不停起伏。
霍涔眉頭緊皺:“怎麼了?要去醫院嗎?”
“不用,月份大了胎動就這樣,正常的。”
霍涔是不信的,說:“去醫院吧!”
“到醫院更折騰,真的,我歇一下就好。”許聽寧坐下來,手撐在床上,輕輕撫了撫肚子,可不知為什麼,胎動依舊明顯。
“我能摸摸它嗎?”霍涔問。
這也是他的孩子,許聽寧咬了咬唇:“你彆使勁。”她有時候真怕他掐它。
然而霍涔隻是蹲下來,把手輕輕放了上去。
看著他沉冷的臉,漸漸化開一角,眉眼變得溫柔,許聽寧鼻子有些發酸。
肚子裡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他溫熱的手掌,慢慢恢複了平靜。
霍涔緩緩抬起頭,溫聲:“聽寧,要我在這陪你嗎?醫生不也說了,讓你最好彆一個人待著?我在這打地鋪好不好?”
許聽寧不知道他在公司是不是就是這樣循循善誘下屬,然後讓那些人死心塌地為他工作的。
但她現在有一次默認,不過是因為他的臉色真得很蒼白,而她剛才又在車上,發現了他的止疼藥。
她不想往壞的地方想,可她真的怕他死掉。
霍涔發現許聽寧一邊摸著木質的床頭,一邊碎碎念,就知道她又在搞封建迷信了。不知道她這次又覺得他會以什麼方式掛掉,但他不在乎,被褥隨便一鋪,躺在地上跟她說晚安。
離婚了,還這樣睡在一個屋裡,是挺不合適的,但是許聽寧太困了,也沒有力氣想那麼多。
她睡得並不安慰,肚子裡的孩子特彆調皮,動來動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覺得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這種感覺太溫暖了,許聽寧知道不該貪戀,卻又忍不住。
霍涔手臂環住她,手掌撫著她的肚子,他是第一次這麼真切得知道許聽寧懷孕如此不容易。
孩子動得她沒法睡,即使沒有胎動,因為肚子太大,她也睡不踏實,會反複動,可稍一換個姿勢,又會轉回左側睡。他記得許聽寧說過,左側睡對孩子最好。
所以即使睡得迷迷糊糊,她依舊會本能得護著孩子。
“疼。”
霍涔聽她輕輕說了一聲,支起身子問她:“聽寧,怎麼了?”
“彆碰我肋骨,會疼。”許聽寧半夢半醒,似乎怕他又要送她去醫院,又說,“孩子撐得,正常的,彆碰就行。”
她太困,說完就睡著了,霍涔在黑暗中看著她熟睡中還皺著的眉頭,想幫她撫平,又不敢碰。
他不知道許聽寧的肋骨還有沒有在疼,但他現在心疼得肝都是顫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