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行往院子裡走。
祁元抬眸,宋自閒漂亮的臉蛋浮現出不平之意,一雙柳葉眉擰成麻花狀。
他的眸光淡了淡,故意說:“那種話你不是也說過嗎?”
宋自閒愣了下,他確實說過很多,有的甚至比婦人說得還過分。但那怎麼能一樣?
婦人居高臨下的蔑視之態一看就是出自真心的。
“不一樣。”他無法解釋清楚兩者的區彆,隻能重重地咬字重複,“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自己又要說不清了,結果祁元輕聲說:“我信你。”
宋自閒微微錯愕。
庭院被小廝打掃的乾淨整潔,養著的三五盆君子蘭長勢也極好。他們走到祭祀的主殿前,淡淡的香味從裡麵飄出來。
宋自閒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這麼大的四合院居然隻供奉一個人。
唯一的神龕供奉著的張孤零零的牌位。
而且牌位上麵沒有之女之妻之母類的贅稱,獨獨單阮兩個丹砂紅字。
一切都透露著古怪。
單姓的人宋自閒遇見的不多,除了單思思便是立在牌子上的單阮。
他有點懷疑單思思和單阮會存在某些關係,但……他看了眼取香的祁元,喉嚨發緊,沒敢問。
祁元遞過來三支香給他,“我不能跪拜,你來替我。”
宋自閒點點頭。
他跪在蒲團上,將燃燒的香舉在身前。雖不知單阮為何人,但他還是虔誠地扣首靜默。
殿內寂靜無比,白煙緩緩向上飄蕩。
宋自閒站起來把自己的香和祁元手中的香插在香爐上,同另外三支已經燃燒完的三支並在一塊。
祁元看了眼火盆裡的紙錢,灰燼幾乎要滿出來。
他平靜地說:“她已經給你燒了,我便不燒了。”
宋自閒跟著看向火盆,老婦人雖然對祁元不好,但應該很愛這個叫單阮的人。
他不由得微微感慨,再強勢冷漠的人,也會有割舍不下的人。
祁元忽然道:“子筠,我和世子妃單獨說會兒話。”
孟子筠轉身離開。
在這種莊重嚴肅的氣氛下宋自閒有點不安,他隱約感覺接下來的話題不會輕鬆,下意識往祁元身旁站了站,想要將祁元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些。
祁元望著神龕,麵色十分沉靜,但眼神卻是再也遮掩不住的痛苦,像是在回憶什麼艱難的事情。
他沉默許久,久到宋自閒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開口了。
語言難以組織,或許是因為要說的事情無從開口。
祁元的聲音十分淡漠,仿佛他是置身局外之人。
“單阮,我的親生母親。”他頓了下,嗓子發澀,“現在的靖安王妃是我的繼母。”
宋自閒身體僵了一瞬,震驚地看向祁元。
靖安王早年納過妾室,但妾室身體不好早亡了。除了王妃再沒聽說過靖安王身邊還有旁的女子。
那麼單阮又是何人?怎麼會是祁元的生母?祁元若不是王妃的親生兒子,又怎麼當上世子的?
宋自閒從前以為祁元不受父母任何一方寵愛,是因為雙腿殘疾。
但現在思來,王妃不喜他必然因為不是親生兒子的緣故。那王爺呢?僅僅是因為祁元雙腿殘疾嗎?
就在他因為祁元的一句話引出一連串問題時,祁元卻再度沉默了。
宋自閒晃了半天神,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