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山與韓平互相看了一眼,後者沒說話,又低頭開始沉默著擦槍。
“……”狙擊手們果然是團隊中的沉默擔當麼,秋雁山嘴角抽了抽,隻得繼續道:“24小時的新人守護光環,足夠他們認清這裡是怎樣的存在。大家都是從新手一路走上來的,彆對他們這麼苛刻吧。”
邦妮不置可否:“你那飽含英雄情結的大男子主義開始蠢蠢欲動了嗎?”
秋雁山:“……”
此時正擁有六塊腹肌,意識體英俊瀟灑帥氣逼人,其實肉身前凸後翹非常有料的偽爺們兒內心五味陳雜,也不知自己這算不算是在演技上得到了承認,隔了好半天才道:“想聽聽來自上一輪第一名的團隊成員發表的獲獎感言嗎?”
邦妮支著下巴看她,秋雁山狀似輕鬆地將手中玫瑰輕輕一彈,那嬌豔欲滴的鮮花轉眼間便插在了邦妮左耳鬢邊。
青年看了看那朵花,露出一個充滿荷爾蒙的騷氣笑容:“每個剛剛建立的團隊都需要磨合。能來到這裡的人,本身就帶有幾分氣運,所有遊戲者都不是弱者,如果有,那也隻是他還沒找到自己的定位。”
“說是殺戮遊戲,但這裡其實遠不止開開槍殺殺人那麼簡單,武力值強悍並不代表他就能笑到最後,你經曆過三場比賽,應該了解其中的潛規則。”他看了看已經不再發抖,麵色漸漸和緩的方蘭,繼續道:“打贏這場戰爭的方式有很多種,但如果團隊從一開始就貌合神離,那也已經離失敗不遠了。這場戰爭,不打也罷。”
直到此時,邦妮才留意到自己鬢角處多了一支怒放的玫瑰。
她呼吸一滯,眼中不受控製地帶出一絲驚異——秋雁山的動作太快了!
雖然從之前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這位相貌堂堂的青年是上輪遊戲的佼佼者,但他從見麵到現在都一直懶散坐在椅子裡,渾身上下破百出綻。邦妮同新人解說時暗暗留意過另兩位老手,韓平暫且不提,單就秋雁山來說,她有自信能在二十招內壓製住這個青年。
可此時此刻,她竟絲毫無法阻止飛過來的一朵玫瑰——她甚至都不知道秋雁山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那人的手法快得肉眼幾乎無法捕捉,花枝擦過耳廓穩穩嵌在發絲中間,沒碰到她的一點皮肉,這其中對力道的把握和精準度的要求,她自認無法做到。
女人心中有了些許想法,再開口時,話鋒自然軟了不少:“我會在這方麵做一下嘗試,不過,我還是保留對新人的某些看法。”
方蘭咽著口水,斐瑞則捂住胸口,看著被插在邦妮發間的花枝責怪道:“紳士可不會拿彆人的玫瑰來轉送他人。”
秋雁山:“所以你對紳士的喜愛已經多過小姑娘了嗎?”
斐瑞:“哦,不不不——”
話題越扯越遠,韓平敲了敲身前的盒子:“繼續。”
於是談話重新轉回正題。
邦妮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道:“我們的小組編號是022,因為有一位上輪遊戲的勝利者,為了公平競爭,所以係統又給咱們分配了兩位新人。相應的,我們小隊也比其他隊伍多出一些優勢。”她看了看秋雁山:“除了‘入夢’,你應該還有一項係統獎勵,方便透露一下嗎?”
秋雁山眨了眨眼:“抱歉,我希望暫時先保留這張底牌。如果到了必要時刻,我會和你們交代清楚的。”
邦妮:“可以理解。”
“那我們來說說‘入夢’。”她彎腰在玻璃茶幾的隔層裡翻了兩下,找出一個破舊的記事本和鉛筆,將本子翻開:“首先,除你以外,上一輪的勝利者都有誰。”
方蘭看著她動作,鼓起勇氣道:“我去開個燈吧?”
邦妮:“彆去,燈光太亮很可能引來附近敵對玩家的注意。”
方蘭:“可這麼黑……”
邦妮:“我看得見。”
就在這時,穿著精致禮服的魔術師從他的帽子裡掏出一枚水晶球,輕輕放在桌上。
斐瑞食指在上麵點了兩下,水晶球內部開始緩緩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它就像一枚通了電的小台燈一般,也許底座裡確實裝了電池,但那光芒如輕紗一般朦朧,著實很是吸引眾人眼球。
房間裡的家具逐漸露出形貌,光芒隻籠罩住茶幾和桌邊的幾個人,似乎隻為照亮他們,再往外一點兒就是濃重的黑暗。
“我想這東西能幫到您,美麗的女士。”他對邦妮做了個請的手勢:“它的光芒隻有三米遠,光幕將裡麵和外麵的世界割裂,在光源以外的地方來看,我們這裡仍然是一片漆黑。”
邦妮看看正在發光的水晶球,又看看他,突然好奇地問:“新人一般可以將進入戰場前貼身攜帶的東西一並投影進來,你的水晶球,不會一直都藏在頭頂的帽子裡吧?”
斐瑞露出個神秘的笑容:“魔術師們多少都有些小技巧,請不要拆穿它。”
邦妮直指重點:“所以你果然一直頂著它。”
斐瑞:“哎呀。”
秋雁山趁機湊近,摸了摸那枚水晶球:“這是魔術道具嗎,還是魔法道具?”
斐瑞:“隻是一點兒小把戲而已。”
在寂靜得可怕的未知世界裡,尤其是這樣的夜晚,水晶球的光芒柔和得仿佛能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