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互相交底的環節。
封勳:“封勳, 來自大夏, 一名刀客。”
秋雁山沒精打采道:“秋雁山, 來自地球,一個學生。”
封勳提醒她:“性彆。”
秋雁山挺起胸膛:“你看不出來嗎?”
封勳閉了閉眼:“還真看不出來。”
“一刻鐘前在湖底時你還是個男人,出了戰場卻又成了女人。且昨日我初來此地時, 你也是以男子麵目示人,並沒有半分喬裝的跡象。”他思索著,探究道:“莫非你其實不是人?”
秋雁山有點好奇他的想法:“那你覺得我是什麼?”
封勳正直地說:“妖人。”
秋雁山:“……”這位朋友, 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人妖呢。
她有氣無力地趴回桌麵:“我是女的。”
封勳指尖在桌上點了兩下:“那男身又是為何?”
這個卻是連秋雁山自己都無法解釋了。她與封勳的關係尚且停留在合作夥伴這一層,更深的秘密兩人都不會輕易告訴對方,秋雁山閉口不答,封勳便了然了, 也不以為意,就此把這個問題揭了過去。
這回是秋雁山發問。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世界。”她臉色不太好看,陰沉的問:“你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封勳以同樣的臉色回敬她:“這是兩個問題。”
秋雁山理所當然道:“你也問了我兩個啊。”
她這副模樣若換做之前的“燕山”, 封勳指不定就要走過去把這渾猴按在地上摩擦一頓,然而此時變成了少女的姿態, 再要做這番舉動就有些欠妥。
這並不是說對手換成女人, 封勳就會忍讓幾分。嗯,他隻會在摩擦對方的時候少打幾拳。
然而畢竟初來乍到,封勳無意與此世界的合作對象鬨翻, 他對這裡不熟, 失去秋雁山的幫助很可能令當前的狀況更加棘手, 索性讓著她一點兒, 權當是關愛智障群體。
“我那世界其實沒太多好說的。你應該多少知道,我出身古武世界。”他略一沉吟,道:“幾年前新帝初涉朝政,正是躊躇滿誌的時候,難免想弄出點兒宏圖霸業。那時他想製衡天下武人,不料卻在深宮被人斬下了腦袋。自此開始,大夏的戰亂便再沒停歇。”
“你問我,我的世界發生了什麼。我倒也想知道,大夏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手肘撐著桌麵,手指抵在額角處,微微闔著雙眸:“那日我正擺脫幾隊難纏人物,想找個沒人的地洞躺上三天。卻不曾想……隻瞬息之間,天光乍滅,山河崩殂,昔日的城樓宮殿一並化作焦土,前來殺我的軍隊死的倒是比我還快。”
秋雁山屏住呼吸,還待再聽,沒想到對方突然睜開眼:“那之後,大地下麵湧出火炎,所有活著的生物都燒了起來,而我在被燒死前進了戰場,再然後,不知為何失去了手環。”
秋雁山感覺自己就跟聽故事似的:“所以,你的世界覆滅了?”
封勳點點頭:“想來,大概是吧。”
秋雁山還想問:“你在原世界是做什麼的?竟然還有軍隊追殺,莫非是朝廷欽犯?”
她眼珠一轉,突然道:“那皇帝的腦袋,不會是你……”
封勳端坐在座位上,點點桌麵:“該我了。”
秋雁山:“咳,你問。”
封勳側過頭,目光透過客廳的窗戶看向外麵,道:“和我說說你的世界吧。”
秋雁山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兩人一起注視著窗外幾棵鬱鬱蔥蔥的楊樹樹冠,少女搖著頭說:“你這要求太籠統了。這不是一兩個問題,也許你可以拿些東西和我交易,而我則帶你在這個世界走一走。”
她道:“親眼見證的東西總比我拿幾句話忽悠你強,怎麼樣,這筆交易做不做?”
封勳本也沒指望她和自己細細道來,但聽秋雁山提了這麼個建議,不由有些新奇。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好一會兒,才露出絲笑意:“好。”
“距離下一次戰場開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在這之前帶你出去走走。”秋雁山摸了摸右手上的手環,慢慢道:“既然這東西都跟出來了,不如互相加個權限?”
封勳暫時拋下位麵世界的問題,聞言將頭轉回來:“在真實世界是無法簽訂聯盟協議的吧。”
秋雁山:“手給我。”
她抓過封勳的一隻手,同時也將自己的右臂橫在桌上,握著男人寬大的手掌按在自己的智能手環上。
【滴。】
手環的金屬圈壁上按著順時針方向淌過一道藍光,係統被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