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海鮮酒樓在港島銅鑼灣, 距離中環的四季酒店隻有幾分鐘車程。
三人出租車跟在最後麵,下車後,蝦仔左右看了看, 輕笑道:“還真是離四季酒店挺近的。”
宋禹低聲道:“走吧, 待會兒就看蝦仔哥你了。”
蝦仔拍拍胸口:“放心,我妙手蝦仔, 絕對不會出錯。”
宋禹笑了笑,雖然相識時間還不足一個月,但一起演了這麼一場秘密大戲, 他和蝦仔阿華已經成為過命的好兄弟。
兩人雖然文化程度不高, 但重義氣明是非, 值得他結交。
三人跟著進了酒樓。
“來來來,大家坐。”進了預訂的包廂,陳向輝笑容可掬地招呼。
動作組總共十來人, 一個包廂一張大桌,正好坐下。
陳向輝右手邊是周家米,左邊是阿龍,阿龍左側便是宋禹了。
這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這頓飯陳向輝很是下了點血本, 龍蝦鮑魚各種大菜點了滿滿一桌,還開了好幾種好酒。
陳向輝最先舉起酒杯, 道:“最近大家辛苦了, 我祝阿旺早日康複。”
其他人也站起來附和:“祝旺哥早日康複!”
好菜好酒, 讓武師們一掃這幾日的陰霾,大快朵頤, 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有些微醺。陳向輝再次站起身, 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道:“大家能在一個劇組相聚,都是緣分,都是兄弟,為了感激各位師父仔的幫助,我一個一個敬大家。”說著先轉頭對上右邊的周家米,給對方酒杯滿上,“來米哥,我敬你。”
周家米站起身笑道:“好,那我乾杯,輝哥你隨意。”說著便豪爽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陳向輝喝了口酒意思了一下,又轉向阿龍,給他滿上:“阿龍來,乾杯!”
“好輝哥!”
兩人喝完,陳向輝繞過他走到宋禹這邊,笑道:“阿禹來!”
宋禹將杯子推上前一點,陳向輝放下手中酒杯,雙手握著酒瓶為他倒酒。
他倒酒的動作看似隨意,但手掌分明刻意擋住了杯沿。
宋禹彎了彎嘴角。
陳向輝倒好酒,笑盈盈將酒杯推回他跟前。就在這時,宋禹另一側的蝦仔起身打著哈哈道:“輝哥,一個一個多慢,我跟阿禹一起陪你喝。”
陳向輝抬頭看向他,挑挑眉輕笑:“好啊。”
說著走到他與宋禹中間,一邊給他倒酒,一片不動聲色地看著另一邊的宋禹拿起那裝滿酒的玻璃杯。
“來!乾杯!”陳向輝放下酒瓶,舉起自己那隻酒杯,與身旁兩個後生仔碰了碰,慢條斯理仰頭喝了兩口。
餘光瞥到宋禹將整杯酒一飲而下,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
就這樣敬完一圈,一頓晚餐也到了尾聲。
周家米起身拍拍手做結束:“謝謝輝哥的晚餐,也希望接下裡的拍攝,能一帆風順,大家今晚喝得不少,都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準時開工。”
“好,謝謝輝哥!”武師們歪歪扭扭站起身,皆是滿臉醉態。
出了酒樓大門,一行人道彆,有車的開車,沒車的打車。
宋禹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到街邊,正要抬手招計程車,一輛黑色賓士車在他麵前停下嗎,同樣已經醉了的陳向輝,從後座露出一張臉,道:“阿禹,你醉得厲害,我送你回去。”
他話音剛落,宋禹又是一個大踉蹌,差點倒在地上,之所以沒倒地,是因為被及時下車的司機阿光穩穩扶住。
“不……不用!”宋禹婉拒的話細若蚊吟,身體更是軟倒在阿光的臂彎。
他麵頰酡紅,雙目半闔,軟軟的似是一點力氣沒有,任由著阿光將自己塞進了後車座。
坐上車後,整個人更是軟倒在靠背上,難耐般蠕動著身體,口中喃喃:“好熱……好難受”
陳向輝看著小武師這狀態,忍不住翹起嘴角。
隻是不知是不是喝酒太多,他也覺得渾身燥熱得很,便吩咐阿光:“快開車!”
“收到。”
陳向輝用力深呼吸了兩下,試圖將燥熱趕走,又不耐煩低罵道:“叼那媽!今晚的酒後頸還挺足。”
闔眼靠在椅背的宋禹,不動聲色掀開一絲眼簾,瞥了眼抓耳撓腮般的陳向輝,嘴角微微牽動了下。
複又闔上眼睛。
幾分鐘的車程,很快便到四季酒店。
宋禹被阿光扶下車時,整個人跟爛泥似的,隻閉著眼睛囈語呢喃。
見老板腳下踉蹌,阿光不忘關切問:“輝哥,你怎麼樣?”
陳向輝隻覺渾身燥熱難耐,意識渙散,他在心裡頭罵了句臟話,用力擺擺頭:“趕緊上去,我得睡會兒。”
“好。”
陳向輝是酒店常客,又提前訂了房間,很快便拿了鑰匙進入電梯上樓。
饒是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到底昏睡過去,還是打起最後一點精神,親眼監督阿光將宋禹扶進811房間,自己才踉踉蹌蹌回到隔壁常住的810房。
他意識已經渙散,迷迷糊糊間對阿光道:“你下去等黃生,把隔壁811鑰匙給他,明早來接我。”
“明白,輝哥你好好休息。”
陳向輝擺擺手,關上門,轉身踉踉蹌蹌朝臥室的大床走去。
雖是套房,但麵積也並不算大,那床離門口不過十幾米,但他身體和腦子卻完全不受控製,還沒躺在床上,人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與此同時,隔壁床上原本該被酒精和藥物控製的少年,卻神色無恙地爬了起來,除了臉上還殘留著點酡紅,一雙眼睛閃著銳利的光芒,哪裡還有半點迷離。
酒樓裡的推杯換盞,他都是趁人不注意糊弄過去,總共就喝了陳向輝敬的那一杯酒——一杯杯掉包過乾乾淨淨的酒。
感謝原身不能喝酒的體質,這一杯下肚,白皙麵頰很快變得酡紅,讓他把醉酒加被下藥的狀態演得栩栩如生。
而隔壁的陳向輝,卻是真的喝下了被下藥的酒水。
蝦仔的妙手,神不知鬼不覺將酒掉了包。
宋禹舒了口氣,小心翼翼打開房門,朝走廊左右看了看,一個鬼鬼祟祟的青年立馬冒出來,踩著地毯,無聲來到他跟前,另一個則是站在不遠處的電梯口,跟兩人對了個眼色,又比了個OK的手勢。
宋禹會意,和蝦仔來到隔壁門口,先是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回應,才對蝦仔點點頭。
蝦仔拿出一張硬卡片,慢慢插進門縫隙,哢哢哢晃動了幾下,門順利被打開。
感謝在監控還遠遠沒有在民用普及的年代,哪怕是高檔酒店也沒有閉路電視,他們所有的行為,都不會被記錄下。
兩人默默走進去,留下穿著酒店製服在外麵放哨的阿華。
一進屋,看到的便是倒在門口地毯上的陳向輝,他已經陷入昏迷,但因為藥物的關係,即使是昏迷,也在地上難耐地扭動著,一隻手還伸在身下。
宋禹試探著喚道:“輝哥。”
沒有回應,酒精和藥物的作用果然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