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9(1 / 2)

垂杏春淌 酉十六良 7596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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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噬雖無聲,罷了卻有形有色。

她闔眼時的睫毛彎而纖長,掃的他的麵頰輕癢。

他不肯就此服軟,抬著手抓住她的衣領。

她頭也不抬,直接反手握住他的手按在枕邊。

十指相扣的瞬間,便是跳動的火芯,也不及他心悸動。

屋外有腳步聲漸至,玄凝總算舍得放開他。

她嘗到了甜頭,心滿意足,倒氣得棠宋羽麵色蒼白,喘著氣顫抖。

岑煦敲門進屋,她目光來回掠過兩人麵色,一個發白,一個如緋,倒是都唇紅而有水光。

目光所及,心有所悟,她也隻道:“小莊主,你不要欺負傷者。”

隨後她放下傷藥和換洗衣物,又道了一句:“小莊主不要著急,凡事等傷好了再說,切莫強人所難。”

最後在玄凝快要發火的目光中,她總算離開屋子。

玄凝從桌上拿過傷藥,坐到他腿邊笑道:“棠畫師,你認為長公主如何?”

她又要用這個法子折磨他了。

“不如何。”

棠宋羽感到腿上一涼,是她用指腹蘸了藥膏,正在小腿上塗抹。

玄凝分得清輕重,並不打算故技重施。

再者,她見了他的腿,心疼又自責,氣也消了一大半。

片刻後,她頭也不抬又問了一句。

“那小莊主如何?”

“……”

“不如何。”

他並未察覺她擦藥的動作滯了片刻,隻聽見她近似嘲諷的話語。

“棠畫師真是挑剔,天玄二字都不如何,那不知天景城中,誰家貴人能入得了畫師眼裡。”

他咽了咽嗓子,盯著漸亮的窗戶,自言自語道:

“天玄又如何,若她眼中唯我……”

這世上,哪有人眼中唯有一人。

便是燭火,也從不曾獨照一人。

他忽的停住了呢喃,玄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道:“原來已經天亮了。”

守了他一夜,見了日光便更加犯困。

玄凝起身將窗戶推開,伸著懶腰哈欠聲連連。

佇立了一會,玄凝回頭時,棠宋羽躲避不及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眼中。

她微微一笑,接過他剛才未說完的話說道:

“若玄凝眼中唯你一人,畫師可否願意選玄凝?”

棠宋羽望著她,許久後,他搖了搖頭。

玄凝自嘲笑了笑,“棠畫師不信我,我多說也不宜,你還是好些休息吧。”

她將他身上薄褥整理好,頭也不回地離開屋內。

昨日風雨後,天空格外晴朗。

清晨的太陽雖沒有正午時的溫熱,卻也讓他心中一暖。

直到她離開,這份暖意還停留在心中,像是化不開的胭脂,沉在心海中遲遲沒有散去。

她似乎不明白。

不管她眼中是否唯有他一人,

天玄二字對於他,隻會是避之躲之的洪水猛獸。

儘管有一瞬間,他真的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在心底回答了聲“願意”;

那也是他枕上黃粱,蟻聚何殊。①

*

玄凝看見院子中有張躺椅,剛美滋滋地躺下闔眼,打算好好補一覺時,步履聲急促,隨著步搖輕晃聲,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連眼都懶得睜就知道是誰。

玄遙見她挑著眉毛卻不睜眼,捏著她的耳朵訓道:“我剛將你放出來,你就又惹事,你想氣死阿媫嗎?”

玄凝被扯疼了耳朵,不情願睜眼躲道:“阿媫,我哪裡又惹事了,不過是不小心傷到了人,眼下不已經救回來了嗎。”

“你傷到的可是長公主的人。”

玄凝眼睛一下子瞪得如銅鈴般,“什麼長公主的人,那分明是我的人。”

“嗬,你說得清嗎?”玄遙鬆開她的耳朵,扶著額頭歎道:“我得了消息,長公主昨晚帶人進了宮,向陛下狀告你為了與她爭侽寵,劃傷她的臉又縱馬傷人之事。”

玄凝昨日遠遠看見長公主在車內,要不是棠宋羽傷情嚴重,她早就將人從車裡扔出來了,哪還輪到她惡人先告狀。

如今可倒好,她成了受害者,自己倒是一身腥臭。

“我就不該把你放出來。”玄遙擰著眉毛,看樣子還想將她關進辰宿山莊。

玄凝可不想再進去了,何況還要留在醫館照顧棠畫師呢。

她起身道:“既然她告我縱馬傷了她的人,可如今傷者在我這,她要如何證明。”

“你不要把長公主想的過於簡單,她不知從哪找來了倒黴鬼,抬著人屍身上了大殿。”

“哈。”玄凝氣得冷笑,死者無法為自己辯白,她倒是夠聰明,也夠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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