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男子,你說話放尊重點。”
“好啊。”男子拿起一旁燃明的燭台,走到他的麵前,緩緩澆下。
“這可是自帶香氣的蠟燭,正好能粉飾你這張淫首,夠尊重了吧。”
蠟油很快凝固在臉上,男子似乎是覺得上麵太空,讓人回屋拿來了蘸墨毛筆,俯身在蠟麵上洋洋灑灑寫著大字。
過程並不順利,那被擒著胳膊的人反抗的劇烈,他隻寫了兩個字,便忍無可忍地扇了一巴掌,將脆弱的蠟麵拍得碎裂。
他還想再寫,遠處忽而有舍監拎著木棍過來,嚇得幾人連忙做群蟲紛亂散開。
棠宋羽從地上爬起來,在舍監的唏噓目光中,走到井前打了桶水清洗。
冰涼的水搓洗著紅腫,一遍又一遍,直到水麵不再清澈,漂浮著大大小小的蠟屑。
這種日子,仿佛沒有儘頭。
棠宋羽怔愣地望著空蕩籠子,而一旁,有人拎著兔子耳朵,向他介紹開腸破肚後,如何將其製作成美味。
“還給我。”他伸出手,沉聲道。
“還給你?好啊,等我烤好……”
話語戛然而止,男子看著砸來的畫箱,來不及躲避,便被砸的頭破血流。
“你找死——”
棠宋羽抱著兔子就跑,身後人窮追不舍,甚至喊來了幫手攔截。
夕陽墜落焦土。
兔子在懷中一動不動,棠宋羽摸著逐漸僵硬的軀體,靠在牆角無聲落淚。
樂羊說的沒錯,他該放生它,讓它在陽光下儘情歡跳。
而不是陪他在黑暗中,一同死了去。
風輕輕,鈴叮叮。
醒時,眼角依然有淚落下,沾濕了衣袖和麵枕,棠宋羽趴在床上,緩了會發麻的胳膊,才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
抬身時,披掩的團窠織金衣袍半褪,露出背上大片紫紅斑駁。
身上被藥膏氣息籠罩,棠宋羽抱著衣袍輕嗅,溫熱的織錦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屬於她的氣息。
昨夜,她的指尖在後背上停留了太久,當他穿衣時,身後仿佛依舊有人在低聲輕問“疼嗎”。
棠宋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回答她,腦海中隻清晰記得,她的回答。
“凡事皆有因,無為怎知無能為之。”
玄凝抬起頭,既不肯定也不否決。
“畫師何不試著信我,信我始終相信你。”
*
夜幕降臨,掛著瓔珞綬帶的馬車緩緩停在步天樓外,車上人剛被迎客的相公攙扶下來,身後便又有馬車嘶鳴,緊跟著下來了兩位女子。
好巧不巧,三人剛好認識。
驚訝之際,一位護衛裝束的女子從台階上走下來,朝她們招呼道:“司衙大人,以及兩位女官大人,莊主已經在樓中久候多時了,請。”
兩人走在後麵交頭接耳,疑惑玄家家主為何突然邀請她們,走在最前麵的女子停了下來,回眸淡淡道:“莊主近來得了寶貝,聽聞兩位是圈內最懂行的人,特意請二位前來品鑒一番。”
身旁的司衙默不作聲,倒是那兩位女官麵麵相覷,道:“莊主得了什麼寶貝,要在這裡品鑒。”
天蜻笑的意味深長,“莊主隻說,是各位絕對沒有見過的,豚豬。”
藍衣女子大驚失色,另外一人身著深紫衣袍,則謹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