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房門打開,麵無表情的兵端著大餐盤進來,咣當放在水獺麵前。
盤子裡堆的滿滿當當,檸檬汁和塔塔醬搭配金黃的炸小魚,小碗的麥芽醋搭配炸薯條,淋著沙拉醬的結球萵苣和水煮蛋,抹了布蘭斯頓醃菜醬的豬肉派。
水獺似乎餓壞了,迫不及待地抬手,吃力地伸進盤子,把熱騰騰的炸薯條扔進麥芽醋裡,接著大口大口往嘴裡塞。
“你們在動物園就吃這些?”宋河掃了一眼夥食。
“對,大部分時間吃這些,吃習慣了。”水獺嘴巴一動一動咀嚼食物。
“看管你們的工作人員也吃這些?”
“對,統一的食堂,極個彆工作人員單開小灶。不過老實說,你們這邊炸魚做的一般,主要是魚的品種不對,我身為階下囚也就湊合吃了。”
宋河和相曉桐交換了一下眼神,師徒倆心照不宣。
這夥食太典型了,吃薯條不蘸番茄醬蘸醋,炸魚和各種醬,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屬於哪國食物。
“你剛剛提到,你小時候動物園有四五千人,但到你二十二歲離開動物園,隻剩一兩千人了。”相曉桐看了一眼麵前的白紙,突然發問,“少了的人都去哪了?”
“大部分死了,極少數派出去了。”水獺也回答的毫不猶豫。
“死了?那可是一兩千人,怎麼死的?”宋河疑惑。
“主要兩種,病死和槍斃,九成以上的人是這兩種死法。”
“也有一成稀奇古怪的死法,譬如偷跑出去被機槍塔射死或踩地雷炸死,在洗手池裡嗆死自己,吃老鼠藥中毒,用刀叉割腕,莫名其妙從樓上墜亡之類。”
“細細盤點的話,就像勞倫斯·布洛克的《八百萬種死法》,永遠有你想象不到的死法出現。”
“病死和槍斃,你展開說說。”相曉桐嚴肅道,“怎麼病死?為什麼槍斃?”
“病死這個很好理解嘛,那些海鮮死亡率最高,我們聊天的時候經常說,某某魚死光了,某某蝦死光了,畢竟本身就有不少克隆人生來就是疾病小白鼠。”
水獺吃力地用手挪了挪盤子,試圖用手指抓住水煮蛋,但水煮蛋太滑,一個打滑飛出去了,在審訊桌上陀螺一樣轉圈。
相距隻有幾厘米,但被鐵鏈拴住的水獺不可能抓到水煮蛋,他試著用嘴使勁吸氣,想把轉圈的雞蛋吸過來,自然是失敗了。
“能幫我把雞蛋往這推推嗎?”水獺目光懇求地望向對麵,“我還挺喜歡吃雞蛋的。”
宋河和相曉桐靜靜地坐著,都沒理會他的請求。
水獺微微歎氣,“好吧,看來這頓飯沒有蛋吃了。”
“認真答完我們的問題,最後你可以吃蛋。”相曉桐威嚴道。
水獺點頭,伸手抓了一小塊炸魚塞進嘴裡,咀嚼著繼續回答:
“剛剛我說了,除了每種動物的一號,我們所有人的基因在克隆時都有修改,而負責克隆我們的人技術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