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很疼嗎?”宋河輕聲問。
“確實有點疼。”相曉桐低著頭,沉默片刻回答。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情緒這麼激動?”宋河坐到她身邊,“其實,就是個開玩笑的賭約。”
“我不知道。”相曉桐輕聲說。
又是許久的沉默。
宋河心跳速度就沒降下去,他感覺兩個人的心態在急劇變化,關係也在急劇變化,而且似乎是朝著拉遠的方向變化。
他突然有些後悔,一後悔,心跳越來越快,因為眼下或許還有機會補救。
“老師,咱們坦誠相待好嗎?”宋河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道,“其實剛剛我那些話也不是很認真的,我……我不知道怎麼了,看你這個狀態,那些話就賭氣賭出來了。”
“其實你平時擰我耳朵,我不怎麼介意的,偶爾生個氣,但不往心裡去,因為老師我知道,你擰我是把我當親學生。”
相曉桐突然哭了,捂著臉肩膀顫抖,輕聲啜泣。
“對……對不起老師。”宋河慌亂,“我錯了老師,我不該欺負你的,老師你彆哭。”
“我現在心裡很亂。”相曉桐微微帶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今天晚上不該鬨成這個樣子的。”
說完,她哭的更厲害。
宋河咬了咬牙,伸手抱住她。
他以為會遭到抗拒,但相曉桐毫不猶豫,直接緊緊抱住他,趴在他肩膀上顫抖著啜泣起來。
“宋河你這幾年成長太快了,你在數學和生物上離我越來越近,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咱們的水平已經非常接近了。”相曉桐突然一連串地說。
“作為老師,你進步快,我當然為你驕傲,包括去參加一些學術會議,和同行們一說你是我學生,我覺得特彆虛榮,特彆特彆爽。”
“但高興的同時,我又開始害怕,我不知道我怎麼回事,你進步越快我就越害怕,有時候晚上睡覺,我甚至會想你不要再進步了,很多次我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一跳,我不明白我怎麼能有這麼扭曲的念頭。”
“我剛剛想明白了,我害怕不是因為嫉妒,我是害怕你不再當我學生了,害怕你去其他地方高就了,咱們從此分道揚鑣。”
“之前你去跟鄧浦和學數學,跟德維特學數學,還有你把安東尼奧聘到乘黃,我都特彆難受!”
相曉桐嗚咽著哭,含糊不清地繼續說,“我怕你突然有一天來找我,給我一封辭職信,客客氣氣地感謝我幾年的教學,然後去投奔更厲害的老師了。”
“關鍵是我不能拒絕你,我怎麼能阻止你去投奔更高水平的名師呢?那我成什麼人了?那樣我會毀了你的前途成就!”
“為什麼今晚我不想讓你用戒尺打我,因為你打過我之後,我這個老師就不配教你了,我的水平已經不如你高了,你很快就要走了。”
相曉桐大哭起來,情感完全衝破了淚腺,“你走吧,我不能自欺欺人了,我的水平留不住你了,你去找更好的老師吧,但你不要忘了經常來看看我,我真的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