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辦法。”袁天罡翻照片展示，“比如這張，看路邊的白線，每隔一段會有這種斜杠杠，就能定位瑞典還是瑞士的公路，我記不清了，全世界隻有那一個國家的道路線是這種形式。”
“這幾張裡麵都有車，看車牌，很模糊打了馬賽克對吧？但看車牌長短就能圈定範圍，每個國家車牌的長短粗細不一樣，還有顏色，馬賽克也蓋不住顏色款式。”
“還有太陽，看太陽位置和道路的方向，判斷道路角度。”
“路邊植物、土壤顏色、建築物風格、人種、動物、天氣，凡是照片裡有的信息，都能用來縮小範圍！”
齊風聽的發愣，突然抬手指著他的手機，“這種山頭呢？光禿禿的啥也沒有。”
“背。”袁天罡道，“他背了幾千個山頭不同角度的輪廓形狀，再結合太陽、氣候、植被、土壤顏色、星星等信息來輔助鎖定。”
齊風剝蝦的動作停下，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像在聽一個神話。
“我給你描述，你還感覺不出來，現場看他出答案，特彆震撼。”袁天罡道，“那老師看照片下判斷的速度奇快，兩三秒鐘能說出地名公路名經緯度，有的照片連從南到北第幾個十字路口都能確定，甚至我們有人找了三十年前秘魯一條偏遠公路的照片，他一樣能說出來，隻不過路口判斷錯了！”
“這麼邪嗎？”齊風錯愕，“地球是他造的？全知全能？老天爺的小號是吧？”
“人家是專業的。”楊玉笑笑，“地理大神，又專門訓練過，你隨便到哪拍張照片，模糊一下，他都能猜個大概位置。”
“臥槽。”齊風反複看看對麵兩個朋友，確認他們不是在編段子，“我突然明白為什麼軍事基地附近不讓拍照了。”
“你說對了，他就是乾這活兒的。”袁天罡點頭，“普通人覺得軍事基地附近拍張照片沒啥問題，他一眼能看出來一堆信息，經常從一些外國兵發的社交媒體照片背景，輕鬆圈定位置，得知軍事基地和演習地點。”
齊風眨眼思索片刻，默默用勺子舀出兩勺麵條湯，倒在桌子上，又抽出餐巾紙猛擦，像清理命案現場的血跡。
大家都是聰明人，袁天罡明顯在點他。
在他看來，用麵條湯隻言片語打打草沒問題，彆人看不懂，但真被專業人士瞥到了，搞不好真能瞥出一大堆相關情報。
永遠不要質疑專業人士的水平，那是人家吃飯的本事。
三人很快吃完飯，端起餐盤和空碗起身。
出食堂，三人分道揚鑣，齊風徑直回他的大組長辦公室。
他在電腦上整理四道數學難題，剛整理好，辦公室門敲響，他起身開門。
換了身衣服的楊玉進來，摘掉口罩帽子，臉上膚色都變了，明顯塗了一層黑，鬼鬼祟祟猶如特工接頭。
“袁天罡那邊有工作忙，派我來幫你解題。”楊玉說，“看看我水平夠不夠。”
“夠夠夠！你水平比我高多了，我也就是被卡住一點，題本身不算難！”齊風衝電腦比個請的手勢。
楊玉坐到電腦前，審視題目，馬上臉色微變，“這叫不難？齊風你在說什麼狂話！”
“題目不難啊？”齊風一愣，“隻是我有點菜，外加這兩天腦子不靈光。”
楊玉驚詫地扭頭看他表情，確認他不是開玩笑，隨即自己笑了。
“老齊你得紮紮實實惡補一下數學，你都菜到看不出題目難度了。”楊玉笑道，“這一看就很難，我試試吧。”
她沒看快捷鍵設置，三個好朋友熟悉彼此的鍵盤用手習慣，直接打開計算器上手敲打，雙手連彈快的飛起！
齊風站在她身後，輕咬拳頭盯屏幕，大腦飛速運轉。
“哦！”齊風猛拍掌，“這樣啊！我疏忽了！牛啊老楊！”
“先彆急著吹我。”楊玉皺眉，“有點不會了。”
辦公室裡的鍵盤聲明顯變慢，不到半分鐘停下來。
接著，便是長達一個小時的死寂，整個組長辦公室猶如時間凝固，兩人一站一坐凝成石像，隻有牆角的空氣淨化器嗡嗡吹動出風口上的紅絲帶，晃晃悠悠。
楊玉腦門上汗都下來了，臉憋得通紅。
“拉倒，我搞不定！”楊玉歎氣。
齊風錯愕，“你搞不定？四個問題，一個都搞不定嗎？”
“主要是楚龍平衡這部分我還沒學明白，不慌，袁天罡學明白了，我去把他叫過來。”楊玉起身，匆匆離開。
齊風坐下撓頭，他沒想到看似簡單的問題，連數學水平比自己高一截的楊玉都給難倒了。
等待許久，辦公室門再被敲響。
開門，袁天罡進來，頭上戴著女款假發，長發如瀑，粉紅色運動服也很像女款，連步伐都扭捏起來。
“我勒個去，誰給你調成這樣的？怎麼變美女了？”齊風震驚。
“掩人耳目防跟蹤。”袁天罡也不摘假發，“有吃的嗎？餓了，給點吃的我才能乾活兒。”
“剛吃飯多久就餓？你早上吃的一盤子油條哪去了？”齊風拉開抽屜，掏出一大盒巧克力，“至於的嗎？在學校裡這麼防跟蹤？”
“火箭院的反間諜培訓異常嚴格，因為真抓過倆間諜，就去年和前年的事兒。”袁天罡撕開巧克力包裝啃，“火箭院那工作強度大的嚇死人，吃飯就跟沒吃一樣，鋪天蓋地的數據處理，賊耗能量！”
“聽起來蠻可怕。”
“可怕歸可怕，也確實鍛煉人，我數學長進飛速。”袁天罡坐下，滿麵自信，“來吧，我看看生物實驗室能冒出什麼臭題，居然連楊玉都給難倒了？你放心，我水平比楊玉高個三四成，手到擒來！”
齊風點頭，點擊鼠標打開文件，“你上陣了我必然放心，我去廁所上個大號，答案你寫完留這兒息屏走就行，我上完大號回來看。”
袁天罡比了個oK手勢，聚精會神開始讀題。
齊風轉身就出門。
“誒，帶紙了嗎？”袁天罡指指桌上一盒抽紙。
“你以為你們火箭院啊，藥院馬桶很高級的。”齊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