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血痕(1 / 2)

《被迫成為宿敵的帝後[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那便是姓遲的,真的反了。

在前生,當蕭恒受困北涼、四地戰火重燃時,遲修斷然拒絕了勤王詔令,轉頭揭竿而起,割據了暨淮一帶的大片土地。

而他哥哥遲策,容雲則從再未聽到過消息——

就眼下局麵看來,遲修隻不過是跟在兄長背後唯命是從的副將,而他身側長身玉立、儀表堂堂的遲策,卻讓容雲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遲策,少時便在祁國拜將,十數年中從無敗績,不娶妻、不結黨、不蓄私產。隻是由於聲威過高,更是在息祁交惡後拒絕向息國發難,飽受祁王猜忌,乃至此次廬城被困,祁王竟然坐視不管,還在第一時間處死了遲氏留在京城的幾名親信。

遲策今日之境地,與昨日之自己彆無不同,而遲策的表情神態……

容雲想,如果青央當日有一雙眼睛佇望著自己,表情恐怕和遲策有八分相似。

倘若換一個時機,此等講信修義之人,必是極佳的盟友。隻不過這一次,他要考慮的,是更加遠大的目標——

容雲向前一步,向蕭恒行禮:“陛下,臣也有一言想對陛下講。”

蕭恒微微一頓,紫眸中的幽邃瞳孔擴開了一瞬,隨即道:“講。”

“臣以為,陛下計謀高妙,隻是五萬玄翼軍乃陛下親衛,斷不可久離。”

容雲輕聲道,“攻樵倘需兵卒二十五萬,陛下可差遣其餘所部,而顧統領所率之玄翼軍,理當護衛陛下左右。”

容雲不敢賭遲氏兄弟會不會抓住機會當下便反,但就算他們在此刻反水,有玄翼軍在,至少可護蕭恒無虞。而前世蕭恒戰死,也正是在玄翼軍被調往彆處的當口。

被提及名字的顧雲霆此刻忽抬起頭來,用膝蓋跪著向前進幾步,幾乎齊平在容雲身邊,一邊點頭,一邊用懇切的目光迫切望著蕭恒,喉間發出“嗯、嗯”的聲響——

容雲略略一驚:蕭恒從來都隻是私下向顧雲霆傳令,如同主人向影子私相授命一般,也聽聞過顧雲霆本是侍衛出身,卻並不知他是啞人。

難怪玄翼軍那樣森嚴冷酷的隊伍,卻總要攜一卷五光十色的令旗——容雲不由得心思一遠,等回神抬頭時,卻見蕭恒在笑。

不是嘲笑、不是得意後狂妄的蔑笑……而是一個,像是發自內心,正常到有些不正常的笑——

“長樂王憂心朕安危,朕心甚慰。”

然而,蕭恒在短暫一笑後又抹平了表情,變回深不可測的神色,語氣卻顯見地緩下來:“可打樵國也有打樵國的難處,顧雲霆有彆的用武之地。”

“至於長樂王你的安危,由朕來保證。”蕭恒淡淡地說,目光卻帶著十足的威勢望著容雲。

“朕一日不死,定無人敢傷你半分。”

容雲眉間猛地一蹙:蕭恒那傲慢自得、耀武揚威的眼神……難道是當他膽小畏戰、怕受牽累才說這番話的嗎?

……

“都起來吧。”

蕭恒對顧雲霆一使眼色,顧雲霆果如心領神會那般,立時起身去扶容雲。

容雲被他有力地一把攙起,臉上紅暈卻一絲不減:自己果如弄臣一般,說的話被蕭恒當成耳邊風,還要那樣笑。

“朕答應你,”蕭恒忽然再次把目光投向容雲,袖外的拳無形中握了握,“朕必親手擒獲祁王,殺此鼠輩。”

容雲眉頭複又微蹙:他可從沒讓蕭恒答應過這樣的事。

不過,蕭恒的一半智謀一定都用在了拒諫上——不然,他怎麼能恰如其分堵住了每個人的嘴,讓他在內的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

傍晚時分,容雲行走在營盤中,望著暗中撤走的大軍背影,心中仍思索著上午的事。

“怎麼了?又不高興?”蕭恒忽然扭頭望著他,抬高了一側的眉毛。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蕭恒都是個情感方麵相當粗糙的人,他所有的情緒似乎隻有輕佻和憤怒,卻熱衷於無端瞎猜容雲的表情——

容雲對此頗感無奈,這次卻不願迎合他去說,隻撇開一點頭,輕道:“陛下多慮了。”

“說說看,我早些時候不聽你的,窩火了?”

蕭恒仍舊偏著頭追問,見容雲隻是更甚地轉身,蕭恒反倒來了興致,不顧身在帳外一把攬住了容雲瘦削清冷的肩。

“……”容雲登時有些驚慌,他雖被蕭恒脅迫受辱,卻還未當眾失儀過,“陛下!”

蕭恒舉目斜一眼遠方人群,攬著容雲半挾半抱地來到一座營房後,鬆手時已將容雲合圍在那牆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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