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恃寵(2 / 2)

後些反應過來的武將更是自告奮勇:“末將願效犬馬之勞,為陛下擔任前鋒!”

“微臣願請命同往!”

“臣願為陛下效勞!”

氣氛一轉變得澎湃昂揚起來,蕭恒麵色稍愉,所有人心裡都一塊石頭落了地。

然而,就在此時,身著雪青色鶴紋朝服、頭戴玉冠的陌生背影卻上前行禮——

容雲,這是他第一次以王的身份進入外朝、參與廷議。

“陛下,臣以為伐涼之事不可。”容雲道。

稍事好轉的氛圍頓時急轉直下,空氣安靜到叫人有些膽寒——一雙雙眼睛垂著,悄咪咪將目光投向容雲:

這個弄臣今天是怎麼了?

有人則暗自發出一聲冷笑——

或許這次,不肖他們出手,容雲就要栽倒在他自己的淺薄、自信上:

一時被放進了朝堂,就自以為可以恃寵而驕,他還遠遠還不夠了解蕭恒的脾氣。

容雲更加不知道的是,早在濟陽城破之前,城內便早就傳滿了彆有用心的歌謠:

“昭容龍陽色,為歡亦為禍。

長侍久長樂,為息延國祚。”

哪怕隻是風聲鶴唳、流言蜚語,重複千萬遍,便足以在蕭恒的心上打開一道懷疑的口子。

此刻的蕭恒端坐在巍峨的皇座上,即便他的語氣不摻雜一絲好惡,從那個不可一世的位置飄下來都是冰冷的:

“此話怎講。”

容雲麵色安寂,沉靜答道:“臣以為,樵、祁二國雖已歸順,然人心未定,倘若此時南下,兩地若有叛亂,恐多不利。”

“此話無理!”

此番戰功赫赫、被加封萬戶侯的賀九陵朗聲反駁,“我大昌百萬鐵騎,個把叛賊又有何可畏?長樂王未免危言聳聽,又太小瞧我大昌軍力了!”

蕭恒此刻臉上微微不悅,卻不知是因為賀九陵、還是因容雲。

和那群等熱鬨的文臣不同,此時武將們一個個露出了和賀九陵一般的倨傲、不滿之色:他們本就以征伐立業,又因戰功擴大了昌國疆域、封賞的來源,此刻對容雲阻撓更加不滿。

容雲安靜地聽完賀九陵的話,複緩緩向蕭恒一禮:“陛下上承天命,下率雄兵,一統天下乃大勢所趨。”

“然則何謂天下一統?天下之臣,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隻是而今放眼望去,樵、祁二地有多少昌國之官,又有多少歸心昌國之民?”

這一問語氣淡淡,卻鋒銳尖利,直指要害。

“這……”

賀九陵一時語塞,頓時被問住,噎得臉色通紅,一麵隻覺容雲狂妄無禮、目無尊上,一麵又沒話反駁,隻瞪圓了眼望向堂上麵色不甚明朗的蕭恒——

此時,禦史中丞公山信微微一笑,輕抬笏板走出:

“長樂王何出此言?”

“敢問長樂王,何謂大昌之官,何又謂大昌之民?”

未等容雲作答,公山信又迅速問道:“且臣還有一事不甚分明,長樂王為何隻言樵、祁二地,難道說……”

“長樂王的意思是,唯獨息國降臣都成了我大昌的忠臣、息國遺民都成了大昌的順民?”

公山信細眼一眯,露出了幾分陰狠——隻因他身擔諫官之職,有些話便可不顧忌地說出,他向來出言刀刀致命不留痕跡,此刻微微一笑,輕道:

“臣並無他意,隻是略感疑惑:長樂王獨將息地摘出,難道是因為長樂王自信身居我大昌朝堂之中,對息國之人影響還如此之深?”

此言一箭三雕,既抓出容雲言辭尖刻之處,又再次挑動容雲的敏感身份,最後質疑他的用心、直指他在息國的聲威,挑撥人心,不可謂不狠辣。

公山信身後的幾個言官暗自低頭、難掩笑意,幾個自息國遴選而來的文官則頓時唇亡齒寒般麵色恓惶——

“禦史之問,本王試言之。”

容雲麵不改色,輕聲緩道:“懷陛下之德,食昌之祿者,是謂昌官;感陛下之仁,心向大昌者,是謂昌民。”

“息地之官為陛下所任命,受陛下厚恩;息地之民得陛下之寬稟,享陛下德澤。此乃樵、祁二地未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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