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著裸髻,也是一副光風霽月的長相,與那白言霈一路貨色。
“顏丹青鬢,根本不像寺人。”另外一位影衛回稟,“屬下後來仔細打探過,此人名易時安,法號也為時安。常年著一襲雪衣,在彙頂山六年一直打理桃林,每年開春之後賞花的香客便絡繹不絕。彙頂山的小破廟從來沒有修葺過,後院的茶寮、禪房更是破敗不堪,可每逢月圓之日,他都會去城中的奢繁場所,把香火錢揮霍一空。”
淩文袤冷嗤一聲:“倒是個會玩的假和尚。”
六年如此肆無忌憚,竟沒人能管得了他。
“五郎主,是否要加派人手去搜尋?”影衛問。
淩文袤的眸光忽然停滯,盯著畫像一動不動,視焦漸漸虛散,不知在想何事。
影衛未敢出聲,好半晌才見淩文袤收去目光。
見淩文袤欲言又止,最後淡淡吩咐他們:“讓人都撤回來,你們明日向大塚宰複命去。”
兩位影衛麵麵相覷,再看一眼麵前頓時消沉的五郎主,應聲退去。
淩文袤坐向案牘,雙臂撐在身後,仰頭麵向屋梁。
駱騫死後,順勢鏟除了幾位京中異黨,現下確實不宜大動乾戈。他父親淩暉既然能肯定中州刺史花景良不敢出現異動,那旁的都是小事。
若說駱苕想勾結中州聯係花景良,中州花景良未必敢與她相通。
除非淩氏失勢。
大嶸立國之初的八柱國和十二大將軍死的死,老的老,名望卻尚在,子孫享其祖輩門蔭,任職在大嶸各地。
他們可以默認支持淩氏上位,若淩氏無能,他們也可另做打算。
淩暉是防駱苕與京中的那些國公老將軍們有所響應。
實則未曾發現。
易時安?一世安?一時安?
岐城花凊,也不知駱苕想折騰什麼。
淩文袤起身打量書房,四壁如洗,除了書冊也不知要添置些什麼,許久沒花心思在這上麵了。
他甩了甩頭,先空置著也成。
這幾日淩暉忙於招賢納諫,擢抜堪用之才。
想起賢才,每回伏旼這個名字都從淩文袤腦中劃過,他僅僅見過伏旼兩次,一次是宮宴上伏旼撫琴,一次是放伏旼出廷尉獄。
與伏旼同處相同空間時,總會按捺不住去探究這個人,想探究學識才能究竟幾何,更想讓伏旼為己所用。
還未探得才情如何,就想讓人為己所用,還覺得此人一定堪用。
這種想法有些悖逆。
淩文袤倒想拿自己的八字與伏旼的去合一合,看看是否二人氣場十分匹配。
白言霈和駱苕的先生,半生徘徊在朝堂之外鬱鬱寡歡。
若說他想入仕,當年有兩人可舉薦他,他卻未入;若說他不想入仕,關心的都是天下興亡的政事。
一介寒門庶族,骨氣硬臉皮薄,最講究體麵,捱到如今歲數,尋常說辭大抵勸不動他入仕,倒可以推他一把,將他置於炭火之上炙烤,看他如何自救。
究竟有幾分能耐,試一試也無妨。
倘若連自己性命都救不了,那是他氣數已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