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1 / 2)

渡華 宿己 4744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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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文袤雙掌撐上及胸高的石闌一言不發,時不時側首深深地看駱苕一眼。

駱苕被看得有些發怵,再則麵朝外有些冷,於是轉身背靠上石闌,身子往下縮,將好石闌擋住大半張額麵,隻讓長風削著半個腦袋。

淩文袤再一次扭頭看駱苕時,目光停在她起皺的雙唇,堪堪笑出一聲:“長公主真是好有雅興,城中人人瘋傳你瘋了,你卻在這與人談笑風生,還談得口乾唇燥。”

駱苕舌尖克製地舔了舔唇角,無畏地反唇相譏:“才半日光景,就人人瘋傳我瘋了,看來他們比我還要瘋,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出門忘帶口脂確實有些難受,原以為很快便會回禪房。

“你還知道是壞事?”淩文袤收掌抱胸,“解釋解釋今早的事。”

駱苕冷得也抱臂在胸前,一副散漫的樣子:“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如他們說的,瘋了,隻不過沒瘋徹底,還能與人談笑風生。”

淩文袤覺得胸口疼,她每一腳都踩在他料想不到的地方,前幾日說讓她冷靜冷靜,豈料她到處點爆竹,劈裡啪啦全塞進他胸口炸。

慣愛積攢好名聲的長公主,生生把自己給傳瘋了。

駱苕眼風裡的人麵朝她靜默著一動不動,於是她抬眼說道:“我隻不過從你身上偷學一手,你在京都城不要聲譽隻想做個紈絝,那我也可以不要聲譽,做個瘋子。”

淩文袤入京後出現眾人麵前的形象確實是個紈絝。

流連醉仙館,禦苑騎射輸給加木後,大庭廣眾之下怒摔長弓,又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將駱苕帶離禦前,反正聲譽極差。

之後宴飲上,一身的流錦衣袍玉帯銙配上高調囂張做派,狂言狂語還醉得一塌糊塗,都昭示他是一個酗酒的莽夫。

“為了什麼?”

長風將淩文袤眼裡的澄亮一點一點剪碎,覆上一層陰鬱,他確實在渾水裡將自己洗得臟一些。

駱苕輕鬆應答:“為了與你相襯。”

淩文袤眉心一蹙:“說實話。”

舌尖滑過貝齒,駱苕正了正色,唇角掛上淺笑,輕輕喊他:“淩憲,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想要軍功對嗎?”

“隻可惜你父親不給你機會,將你和你的舅父赫連度興圈在湧州,做那守河之主,還有你同母異父阿姊的夫家,或許會成為你堅實後盾,你父親圈不住他們,就圈住你,圈你在京都。你想及早立軍功必須拋棄一些賢名,讓朝臣舍棄對你的期許,接受你隻是個流連醉仙館胸無點墨的武將,那你的父親便會更有利地為世子淩承佐撒網鋪路,給予你立軍功的機會。雖不是萬全之策,但目前你隻有這一條路好走。”

淩文袤挑了眉:“我的路讓你分析的越來越窄,確實不好走。”

“難道不是事實?”駱苕若有所思,“興許是我太淺薄沒看出來還有其他路子,容我再想想。”

淩文袤見她一副假眉三道的樣子,臉頰不由抽緊,放下雙臂逼近,在她身前迎著冷風說:“剖析地頭頭是道,我要軍功還需你配合才是。”

原來那晚酒宴她並不是隻字未聽,醉仙館倒是記下了。

駱苕揚頭,眼中騰起抗拒:“我不可能配合你。”

絕對不摻和他們淩家事,他有無立軍功的機會,在於淩暉,不在於她。

淩文袤卻對她說:“難道你還想讓我流連醉仙館?這你得配合。反正他們已經分不清,到底你是我帳中禁臠,還是我是你的裙下臣。”

駱苕腦袋拐過彎來聽懂後如梗在喉,默然撇開臉。

淩文袤長氣一舒:“該輪到你了,說說裝瘋賣傻為了什麼?”

駱苕看他一眼,答的很快,像一早想好了答案:“賢名太盛怕掣肘你們淩氏掌權,招來殺身之禍,我見識過你們淩氏先禮後兵,所以儘早散一散賢名為好。”

淩文袤已經聽不得胡話,眼尾隨之再緊一下,單臂撐向石闌,圈駱苕進禁地,他身體慢慢下傾,把臉送到駱苕麵前,緩緩吐露:“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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