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風鑽進來,駱苕吸氣,越發覺得身子疲軟憋悶,軀體內又有一股即將破土而出的燥熱在撩著她,促使她振奮。
她在疲軟憋悶和振奮中反複橫跳。
不到半刻鐘,淩文袤再次入內為眼神凝滯的駱苕鬆了綁,一襲雪青寢衣在繩索的蹂躪下皺去形狀,一抬眼,是她好奇雀躍的雙瞳在他麵前打量。
淩文袤定睛,問她:“我是誰?”
他是誰?如此熟悉的一張臉,豈能不知他是誰?
“你是誰?”駱苕回神反問後輕靈地笑出聲響,笑聲如銀鈴穿越空穀,又猝不及防停歇,她胸有成竹回道,“你化成灰燼本宮都認得,不就是那個……那個誰來著……我日日見的那個……怎麼想不起來呢……”驟然顰蹙眉心仰頭嘶了一聲,“咦……那個誰……”
“淩文袤。”
他含著隱怒直接提醒她。
駱苕眸光一斂登時笑逐顏開,揚聲拖腔道:“對……對,你說的極對,就是他……”雙臂撐向床榻的緞麵上,緞麵微陷,“就是他!”
淩文袤起身,從長案的托盤裡捏來兩隻澄透的琉璃盞,坐向床榻一盞交給駱苕,鄭重其事交代:“記住,這是合巹酒。”
駱苕正口乾唇燥,哪裡聽得進去他聒耳的話,望著手中的瓊漿眸色變得錚亮,抬眸瞟了他一眼正欲飲下卻被一把止住。
心隨著酒盞中的瓊漿晃了晃,將將張啟開的唇齒生生又閉縮回去。
心疼險些撒了的瓊漿,她氣鼓鼓地看向淩文袤。
淩文袤將酒盞從她的臂彎交穿過去回看她,四目綿綿交融,她看不懂麵前如此看她的人,但從他眼底漫出無垠繚繞的情愫,問得很輕卻很正式:“如若大婚,你想要什麼樣的排場?”
她擎著酒盞,垂下眼還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抬眼說:“本宮的大婚,自然是要十裡長街鑼鼓喧天,萬裡山河日月同賀。”她還倔強地將相交的手腕後移,直到自己的酒盞碰上他的酒盞,得逞舒心之後笑得雙肩一顫一顫,“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尚寧華長公主,那寧華長公主一定會視他如至寶,造座金屋藏起來,金屋藏嬌啊……免得被人搶去……哈……”突然想到什麼收起笑,若有所思看向眼前人,“白……”
話還沒出口便被人捏住上下兩片嘴唇讓她閉嘴。
她癟著嘴瞪眼過去,對麵的人挑挑下巴示意她喝酒,駱苕氣哄哄卻還是聽話地將酒送入唇腔,淩文袤同時喝掉自己的那盞,越過所有的繁文禮節說:“禮成。”
駱苕不知所以然,望著他懵懵地跟了一句鏗鏘的:“禮成!”
還作勢舉盞朝地下摔去,淩文袤搶過她手中空酒盞同時也被逗笑。
原來她醉酒會是如此有趣。
淩文袤起身收掉酒器,坐回床榻靜靜地看著她,也是在等著她,握上她柔若無骨的手掌輕輕揉捏。
清馥香,是一劑催情香,聞過之後一個時辰之內宛若醉酒,神誌錯亂不清,不過這僅僅是表象,若想催情,最後需要一杯濁酒作為引子,才可真正催發出體內早已蘊藏的情|欲。
若不喝濁酒,便一直會是醉酒神誌錯亂的狀態,催不了情。
偏偏駱苕是喝下濁酒的人。
情|欲催發出來,神誌也會隨之歸來,讓聞過清馥香再喝下酒引子的人,清醒著知道這一劑完整清馥香的威力。
駱苕不耐自己的手掌被反複揉捏,反客為主撫觸他起繭的虎口、關節、指腹,興致盎然。漸漸,適才還隻是軀殼燥熱,表皮冰涼的她開始由內而外散發潮熱,額角乃至全身滲出薄汗。
她胡亂扯了好幾下衣襟,扯不開,煩躁之下便熟稔地抽掉腋下的係帶,直到纖巧如玉琢般精致的脖頸和鎖骨完全暴露在視野下,才覺得涼爽一些。
最該死的是方才那些死去的記憶也隨之襲擊著駱苕,隻是聞過清馥香未喝濁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