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沒有拳頭和刀槍解決不了的事,所以少年淩文袤摒棄拳腳直接選自己並不擅長的橫刀跟對方武鬥。
武鬥的結果,淩文袤險些卸掉對方的一條臂膀,因顧念對方是武人便在砍下去的那一刻收了手,但對方的刀卻實打實的砍在了他的後肩胛,霎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少年淩文袤一言不發承下所有,不曾讓舅父赫連度興追究對方的罪責。
不過自那以後無人再敢置喙這樣一位少年人。
駱苕起了身,說:“你去將簾子打開,我仔細瞧瞧。”這道疤她還真沒仔細瞧過。
淩文袤去打開簾子,坐回床榻,把自己的後背送到駱苕的眼前。
駱苕盯在刀疤上,一聲歎息:“自己人下手真狠。”遲疑著問,“你鬥輸了?”
“堪堪打了個平手。”淩文袤不欲追循往事,回過身握過她的手笑著看她,“日後我會上戰場身先士卒,可能還會留下更多的疤,也有可能一去不回死在戰場,所以,現在這副還算完整的身體你要好好珍惜。”
駱苕忽地愣住,他眸中帶著散漫的笑,說的話卻很認真,隱隱猜想到什麼,脫口問:“你父親已經許你建功立業?”
“看來睡夠的人,腦子轉的就是快。”淩文袤打起趣,“日後若起戰事,必有我淩憲一席之地。”
駱苕眼睫微顫垂下眼。
當初淩文袤在公主府挑明身份後,她沒有抗拒直接接納他,還以自己的色相引以誘之,也不過想的是,他是一位可以征戰疆場的武將。
隻要淩暉不死,淩暉終歸是要用淩文袤的,討伐東寇圻國淩文袤再合適不過,她願意為了這樣一位武將獻出皮囊,予以他加倍的信念。
駱苕想要大嶸吞並圻地,從前想如今更想。
大嶸和大圻互有吞並之心,水火不容,如若大嶸被圻國吞並,她和自己的母後還有一眾姊妹的下場會是最不堪的。
亂世中覆國的皇族女,比不過牲畜。被輪番賤賣、犒賞兵士這還都是尋常操作。
駱苕的父皇曾以隱晦手段,利用大圻義柔公主的駙馬擄來大圻義柔公主強納為妃,名義為妃,實則為婢囚禁在掖庭做粗使雜活。
雖被駱苕偷偷護送放歸大圻,可聽聞活得並不如意,大圻皇帝視她為恥辱,不過兩年便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公主府。
大圻皇帝也曾放過話,指名道姓他日定要駱苕為奴為婢生不如死。
雖然每個長夜的無數個夢裡,國覆山傾,已經預示自己的下場,她會自刎縱身火海。
可終歸還沒到那個地步,大嶸先以權臣篡位另外一種方式覆國,天命就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大嶸再次有了興旺之態,她在想,大嶸之後的國號會是什麼?
駱苕亂亂地想著,一抬眼,才發現淩文袤一直在看她,衝他勉強一笑,誠實道:“終於可以如你所願去建立功勳,我也不知該為你高興還是擔憂,畢竟戰場上刀槍劍戟,很危險。”
從前看他的眼眸大多時候總是澄亮的,此刻望進去再次陷入迷霧渾陣。
直至迷霧散去,淩文袤瞭向她的衣襟,悠然說道:“你其實不必糾葛高興還是擔憂,武將終歸要上戰場的。你若想我心安,把你不肯給的給我,就這麼簡單。”
駱苕順著他的視線定在自己的衣襟,遲疑一瞬,探身過去,抬頭主動親上他的唇角,一如昨晚,隻是不必撞上去,但上麵的人如同昨晚一樣一動不動。
溫溫的熱熱鼻息撲在她的臉上,她抖了抖烏睫。
聽見他依然帶著幾分散漫說:“把你的心給我。”
駱苕還未反應便被猛地圈帶過去,臉麵磕在胸膛,他嘖了一聲說,“看來一下子有點強人所難,”繞開前話,“那你隻能將就著先給個孩子。”
淩文袤確實亟需一個孩子向赫連薩朵交差,隻不過赫連薩朵不論孩子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