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釣起一條魚,河中心的魚並不是很肥,是一條細長的鯿魚,這條魚太小。
重新坐下來,李承乾從懷中拿出一張餅,這張餅夾著醬牛肉,如果將來史書有記載,小福當之無愧是未來廚子的祖師。
李承乾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李績喝著酒水,道:“殿下,需要末將倒一些酒下去嗎?”
李承乾搖頭道:“沒必要。”
鹹陽橋的另一頭又恢複了熱鬨,自從高昌王子來長安之後,隨行的西域人也越來越多了。
當看到關中鄉民將葡萄乾賣給高昌人時,十分高興。
臨近年關,所有人都在為了貞觀十年做準備。
李承乾拿出一卷書,這是京兆府對涇陽縣造紙流程的論述,其中做了許多假設,便又耐心地看了起來。
如果再深究議論下去,不免就要提到利用生產技術改善生產方式,提高生產力的辦法。
在大唐談生產技術,是一件很頭疼的事。
祥瑞很累的。
太子還在鹹陽橋釣魚,杜正倫便回到了長安城,他走到承天門前拿出自己的令牌,便有侍衛帶著他徑直去見陛下。
李世民正在看著閻立本作畫,儘管他說自己的技藝不如他的弟弟閻立德,可如今閻立德人還在洛陽治水。
杜正倫被侍衛領著,一路走到陛下身後,行禮道:“陛下。”
李世民的目光依舊看著正在作畫的閻立本,其實本來就有杜如晦的畫像,還要再完善一番。
“朕覺得他的眼睛應該更明亮一些。”
聞言,閻立本蹙眉將這張紙拿了下來,又不能修改,隻能重畫。
也不知這是第幾次重畫了,他提著筆,一筆一畫十分謹慎。
杜正倫正在向陛下稟報著洛陽的情況。
李世民問道:“如此說來,恪兒是將那些屯糧之家拿下之後,將糧食都發放出去了?”
“回陛下,不僅如此,吳王殿下還讓各縣的鄉民回到田畝中,將被淹後的田畝重新填土疏水。”
李世民滿意點頭道:“朕還以為他會想方設法回來呢。”
正說著,李世民心虛看了看四下,又放低聲音囑咐道:“朕會再安排人去一趟洛陽的。”
杜正倫稟報道:“陛下,臣還查明,京兆府已派了不少人前往潼關,似乎是東宮太子對潼關有所安排。”
“這事朕知道,太子與朕說過了。”
“還有一事。”
“說。”
“崔仁師讓人說情將幾具被斬首的屍首送了出去,馬周事後才知曉這件事,倒沒有過問。”
李世民點頭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臣告退。”
杜正倫作揖行禮,而後快步離開。
這位陛下身邊的常侍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每每陛下要吩咐都是私底下的。
而杜正倫辦事得力,陛下十分的信任。
閻立本低聲道:“陛下,這幅如何?”
李世民終於滿意點頭,道:“這才是克明的樣貌。”
閻立本將畫筆放在一旁,又作揖道:“臣聽聞當初魏王殿下宴席中賦詩八駿,臣想起當年陛下征戰天下所駕乘戰馬,是否可以作畫留下來。”
李世民擺手道:“不必了。”
“陛下,昭陵正在修繕,曆代帝王都有座駕相伴。”
也許是因之前的事,李世民心裡對這些事有些排斥。
閻立本接著道:“陛下,這是禮製。”
“以後再論吧。”李世民留下一句話,帶著手中的畫卷快步離開。
閻立本站在原地,蹙眉苦惱著。
回到甘露殿,李世民又打開這幅畫仔細看了起來,想著當年的事。
餘光見到一個身影走入殿內,正是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裙的女兒。
“你來朕這裡做什麼?”
李麗質先讓身後的宮女,將書卷放在桌上,她解釋道:“皇兄說父皇近日久困於政事不得脫身,女兒想著給父皇帶來一些書卷,讓父皇放鬆心情。”
身為大唐嫡長公主,長樂公主如今年方十五,倒是落落大方,待人待事頗有當家長姐風範。
若是這個女兒說話時的言語不這麼像承乾。
李世民心裡會更寬慰的。
李麗質走到父皇身邊,倒上一碗茶水道:“家裡事都安排得很好,父皇可還有憂慮的。”
李世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氣,拿起女兒帶來的書卷,打開一看臉色便沉了下來。
“父皇這些都是東宮的方略,女兒想著父皇也該了解皇兄在做什麼。”
李世民隻是看了眼,不知為何又覺得隱隱有些頭暈,問道:“伱皇兄在做什麼?”
“今天,皇兄釣魚去了。”
“釣魚?”
侍奉在一旁的老太監適時回道:“陛下,太子在鹹陽橋釣魚,眼下這個時辰多半是要回來的。”
東宮太子的生活習慣其實很簡單,每每天黑之前就一定會回宮。
現在的太子也不是當年,就算是在外過夜也沒什麼的。
隻不過太子殿下是東宮的長兄,需要嚴於律己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
東宮太子的生活很是簡單,平日裡不是處理政事,就是在東宮看書,聽說從春秋看到漢書,甚至就連道門相關的天象之學,太子殿下都有涉獵。
或者閒暇出去釣魚,又或者看望長安城的長輩。
東宮的陳設除了給弟弟妹妹的玩具,太子身邊連個取樂用的玩具都沒有,真要說的話,太子喜練箭術,弓箭與魚竿就是殿下的玩具。
從生活作風來看,除了不飲酒這個作風有些不太好之外。
其他的生活習慣,對長安城的同輩年輕人來說,簡直就是榜樣。
李世民目光看去,見女兒正在書架上翻找著,不悅問道:“怎麼?朕的甘露殿還有什麼值錢的物件,是沒有被你們拿去東宮的?”
李麗質從一個夾層中翻找出一本冊子,打開冊子入眼是一個個名字,以及各個國公封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