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不是當年(1 / 2)

聽罷父皇的旨意,李承乾隻是稍稍頷首,就領著百官進入洛陽行宮的乾元殿,坐在上位讓舅舅與群臣商議事宜。

中書省與六部的官吏依舊各司其職,長孫無忌又給群臣在洛陽城內安排了住處。

李承乾看向馬周領著洛陽各縣的百官站在大殿外,“讓各縣官吏上交各自縣的奏章,就讓他們回去吧,餘下的事再作安排。”

岑文本走到殿外,朗聲吩咐了幾句,各縣的縣官就各自散去。

這一次朝中的官吏來了六成。

隻是李承乾在吩咐事宜時候,一個侍衛腳步匆匆而來,道:“太子殿下,許國公來了。”

話語聲停下,李承乾遲疑道:“舅爺怎麼來了?”

言罷,李承乾讓眾人先各自散去,安排住處與各自家小,急匆匆出了乾元殿。

洛陽行宮的宮牆邊,舅爺與高林就拄著拐杖坐在這裡。

“怎麼來洛陽了?”

高世廉望著還有些斑駁與陳舊的宮牆,“你爺爺讓老朽來的。”

李承乾走到舅爺身邊坐下,疑惑道:“怎麼來時沒聽說舅爺在車隊裡。”

“老朽就在車隊後方跟著,那都是朝中官吏的親眷,就沒過問,你爺爺召老朽來的,說是老人家有個能一起講話的。”

言罷,就有內侍匆匆而來,“許國公,這邊請。”

李承乾見舅爺拄著拐杖就要站起身,連忙上去攙扶。

高士廉又道:“聽聞陛下此次出征,你也出了不少力氣?”

李承乾扶著舅爺走著,“孫兒幫父皇說服了幾個人。”

“嗯……”高士廉點頭道:“你可知當年隋帝為何要東征嗎?”

看這個孫兒沉默不語,高士廉解釋道:“當年高句麗幾次要稱臣,但隋帝還是去打了,隋煬帝楊廣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要總是看人家是不是稱臣,就算是稱臣了還是那裡的王,地總歸在彆人手裡。”

“隋煬帝去打高句麗,不是因自以為是地覺得那時候敵人太弱啊,若是他們一直都這麼弱小,漢時的四郡早就回來了啊。”

高林則是一路跟著沒有講話。

李承乾一臉鄭重地道:“孫兒,會多想想的。”

說話間,來到了皇宮旁的一處宅院,爺爺就住在這裡了。

李淵笑嗬嗬走出來道:“老家夥,你總算來了。”

高士廉道:“老朽也不過是晚了兩個時辰,這麼長的車隊,又不是與陛下同車而行,自然晚了些許。”

“承乾,朕與他就住在這裡了,就當散散心。”

“爺爺覺得自在就好。”

李淵領著高士廉走入宅院內。

又有內侍匆匆而來,稟報道:“太子殿下,陛下就在城外大營等著了。”

李承乾隻好跟著這個內侍太監出城。

現在整個洛陽城還是戒嚴的,居民可以在城中行走,但整座洛陽城的主要道路兩側站著士兵,並且一路排到了城門口。

因此整條大街上沒有行人,也沒有圍觀的人,隻能看到兩側小巷中隱約有居民走動。

並且這種情況還會持續到夜裡。

一路走出了城門,薛萬備就在這裡待命,他抱拳道:“末將奉命護衛太子前往大營。”

李承乾牽過馬兒的韁繩,道:“此番你也在出征隊伍中?”

薛萬備道:“末將與契苾何力同屬一路兵馬。”

兩人翻身上馬一路往城外的大營而去,大致行進了三裡路,遠處的開闊平原上,已能見到剛興建起來的大營。

來到大營的轅門前,李承乾見到了蘇定方大將軍與江夏郡王。

李道宗道:“殿下隨末將來。”

李承乾下了馬,跟上皇叔的腳步。

大營內,還有不少士兵正在操練,也有不少工匠正在打造軍械。

跟著皇叔一路來到了營帳前,便能聽到營帳內的談話,走入內部就瞧見了一身戎裝的父皇。

鮮有看到父皇身著甲胄,倒是顯得意氣風發,頗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思。

營帳內的談話還在繼續,說起了於半月前就奔赴萊州去造船的張亮。

李績道:“陛下,末將以為張亮並非將才,實乃不堪擔此重任。”

李世民道:“朕已派他出去了,且不說他是不是個將才,且用著再論。”

張士貴用渾厚的嗓音道:“陛下,末將以為待大軍抵達幽州,若還要東進迎麵就是遼水一戰,而張亮所部即便是造好了戰船,要在高句麗登陸,恐時機無法把握,末將確信討伐高句麗,此戰兩軍交鋒主力必定是以步騎為主的陸路。”

契苾何力朗聲道:“如此甚好,給末將兩千騎兵,為陛下奪取高句麗諸城。”

李承乾看著營帳的眾將領,英公李績,張士貴大將軍,皇叔李道宗,契苾何力,薛萬鈞,劉仁願,程咬金,以及如今在整備大軍的蘇定方大將軍。

還有已在奔赴遼東的李思摩與阿史那社爾,他們會帶著突厥騎兵參戰。

更有統領幽州與營州兵馬的張儉。

這一次皇帝親征

,參戰的多是老將軍,也是征討高句麗的豪華陣容。

金春秋也在大帳中,不過現在的他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

有一位裨將來到營帳前,正是薛仁貴,他朗聲道:“陛下,鄭老先生到了。”

李世民正色道:“請進來。”

“喏!”

薛仁貴的回應很響亮,隻不過這人穿著明亮的甲胄,很是晃眼。

來人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看著也年過七旬了。

“臣鄭元璹,拜見陛下。”他走入大帳內,便要行禮。

李道宗見狀連忙上前去扶。

長年在中書省學政並且參與政事時候,李承乾翻看過武德年間的卷宗,要不是看過那些卷宗,當真不知鄭元璹其人的事跡。

當年幾次出使突厥,在武德年間為唐與突厥之間的衝突得到緩和,是個不可多得的外交之才。

也有了這位卷宗上所留下的話語,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論突厥興亡,唯以羊馬為準,而如今六畜疲敝,人亦皆菜色,不出三年,必當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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