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說完就聽見腳步聲,大王好好的走出來了,人未至,先說劉夫人:“你又來絮叨!也未曾走遠,看看民生就回……”
“太後壽辰在即……”劉氏一副壯著膽子的模樣,“況且,她與太子同行!她自來在山野中……慣了的!太子卻……年幼,著涼了該當如何?”
“正兒健碩……”
“您……您還健碩呢,為何風寒了?”劉女一邊說著,一邊大著膽子過去,十分彆扭的扶住大王,能感覺到大王藏在袖中的手在抖。
兩人視線一碰,劉女反倒是不能害怕了。
這麼多人看著呢,嬴子楚輕輕的甩開劉女,劉女知道這是做戲,還非得湊過去拉住:“此事……大王不能縱著!”說著,就抬手摸大王的額頭:“未曾起熱,但亦不能站風口……回大殿!”
不由分說,扶著就走。
嬴子楚回頭問贏傒:“兄長可有要事?”
贏傒還未答話,嬴子楚便道:“風寒傳人,若無事……過兩日兄長及族老再來。”
人走了,贏傒扭頭看贏俞:究竟是誰傳信說大王發急症,這不是挺好的嗎?
贏俞:“…………”
贏傒看了他一眼:胡鬨!
眾人麵麵相覷,贏傒率先走了,贏氏族老跟著,一同出了宮。
嬴子楚一回寢宮,就站不住了,腹痛難忍。
劉女將人安置在榻上,她不等嬴子楚說話,就端了碗,看向縮在角落裡的成蟜,“公子……”
成蟜一縮,憋著嘴要哭。
劉女連連擺手,求助的看韓氏。
韓氏不解,低聲問:“你要作甚?”
劉女紅著臉:“尿!”
“什麼?”
“童子尿……”其實不管是不是童子尿都行,穢物灌下去,能吐出來,“快!快!”
韓氏一把接了碗:“我來!”
孩子撒了半碗尿,劉女接過去:“大王,民間百姓誤食毒草……便是這般治的!穢物……嘔吐,能減輕……況且,小公子乃大王親子,童子尿……”
嬴子楚沒等她說完,端了碗過去灌進去,而後‘嘔’的一下便吐出來了。
劉女端了清水讓其漱口,見還有豆湯,她自己端了喝了半碗之後捧過去,“大王……”
嬴子楚又接過去,灌了下去。
灌完,腹中絞痛似有緩解,他看劉女,眸光複雜:“王後其性情如何,你知曉。寡人若有不測……你須想儘辦法……隱瞞實情,等正兒和醜兒回來……”
劉女看向成蟜,覺得此事難辦。
嬴子楚招手叫劉女近前,劉女靠過去,嬴子楚耳語:“……成蟜弑君,雖非本意……但若寡人身死……太子與女君未歸,韓氏與華陽若想僭越……你設法殺成蟜……不得心慈手軟!”
劉女:“……”她驚愕莫名。
嬴子楚將令牌偷偷塞給她,繼續耳語:“……成蟜年幼,若為王,華陽必輔政。彼時,她必殺正兒與醜兒,你若不狠心,醜兒便不得活。”
劉女攥緊了手,艱難的‘嗯’了一聲,卻還是不解的看著他。
嬴子楚又道:“……你擔心王位旁落?那便旁落!贏傒乃本王長兄,性直卻不昏聵!我大秦可有贏傒為王,卻不可將王位落入華陽那等婦人之手!贏傒為王,秦國不敗!成蟜為王,秦國休矣。”
劉女慢慢的點頭,懂了。
“贏傒為王,貶謫正兒於邊軍為卒,必不忍殺之!贏傒為王,亦可保醜兒無虞!姊弟一人扶持,未嘗不能圖謀以後。”嬴子楚語調艱難:“……寡人若死,為秦國,可舍成蟜;寡人若死,為那一雙兒女,須舍成蟜。一與一,寡人無可選。”
劉女眼淚滂沱,耳語道:“妾卑賤,擅自保!可若大王待女君如公子一般,不曾舍棄!妾便寧死也從大王令,不敢違逆。”
嬴子楚笑了:所以說,此女聰慧呢!
無有豪言壯語,隻是因為她有女,寡人能待她生的女兒好,她就能為寡人舍命。
質樸之言,卻最可信。
嬴子楚朝後一躺,看向瑟縮在韓氏懷裡的成蟜:若為父此次大難不死,為父必赦我兒之罪。
為秦國,為父對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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