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風韻(41)
桐桐沒再看華陽太後, 而後看向贏傒和其餘族人:“若真如諸位所想,羋宸何故冒險行刺?要置正兒於死地。”
贏傒:“……”
他看向贏俞,贏俞:“……”多此一舉!多此一舉呐!出身這等事是永遠無法自證之事, 保嬴政平安,令他說不清楚出身,足以廢了他, 何必要他的命呢?
一邊信誓旦旦, 說嬴政非贏氏骨血;一邊又非冒險殺他,不置於死地不能安心。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大殿裡‘嗡’的一聲,小聲的交流起來:此確實說不通。
再加上華陽太後一反常態, 可見, 此事背後乾係甚大。
桐桐見安撫住人心了, 這才行了一禮:“……一路廝殺,形容狼狽, 請長輩們容我更衣。”
贏傒點頭:“去吧!不急。”
桐桐轉身扶了嬴子楚:“父王,兒另有下情稟報。”
嬴子楚順勢起身, 跟著往後殿去。
桐桐看劉女:“阿母,幫我取些衣衫。”
“諾!”
劉女跟著了,衣衫打發誰都能去取, 她是有話要跟大王說,身邊需得有叫人放心的人。
一出來,她就先打發人去取衣裳了, 不止醜兒的, 還有太子的。另外,親近的隨侍也得更換,需得家常衣衫幾套。
她自己則跟著去了後殿,守於大殿之外。
一進大殿, 桐桐便問嬴子楚:“父王的身子……”她並不知道對方中|毒了,隻以為宗室進宮脅迫,以嬴政出身說事。
可剛才看了嬴子楚的麵色,隱隱有些不對。
她還不能給號脈,這不在她現有的技能裡。
嬴子楚靠著柱子,朝外看了一眼:“你阿母告訴你的?”劉氏跟醜兒耳語,原來是說這個。
桐桐:劉女竟然知情?
她沒解釋,隻從腰帶裡取了竹筒。竹筒裡是針袋,此時,竹筒上都有血跡了,但裡麵是乾淨的。
桐桐拿了針,抓了嬴子楚的手:“醫書有載,試試。”
刺破穴位,而後擠出血。擠出來的血都是黑紅色的,桐桐看著他:“父王未請侍醫?”
嬴子楚看著一身是血的女兒,‘噓’了一聲:“正兒年幼,此事不能聲張。”
桐桐:“……”她低聲道:“宮中需得徹查,清理!若可行,儘皆更換。”
嬴子楚歎了一聲。
桐桐沒再說話,如今的背景就是,士子往他國為官,並不為叛國。就像是廉頗那般臣子,不也因為未被公正對待怒而投奔魏國麼?廉頗老矣這樣的話,就是趙王又想招廉頗回趙,郭開從中作梗,最終未能回國。
之後,廉頗還投奔了楚國,在楚國為將,最後鬱鬱而終。
當然,這話扯的遠了。就是說而今對有些東西,異常寬容。就像是趙高,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在隱宮。但趙高本人,乃趙國人。不僅是趙國人,還是趙國宗親,王室遠宗。
因其母在秦國服刑,他們兄弟數人儘皆出生在隱宮。
隱宮又指太監,因著他們是罪奴,生女為婢,生子去勢之後便為內侍。
這樣的人放在宮裡伺候,他們能視秦國為母國嗎?他們能視秦王室為主麼?
他們無國,他們隻想出人頭地,所以,趙高指鹿為馬,操縱權勢,以至於大秦王朝最終覆滅,奇怪麼?
後世吸取教訓,知道斬草除根的必要性。
但現在好似還都沒有這樣的意識!因此,在桐桐看來,這就是犯了一個極其愚蠢的錯誤。甚至於是常識性的錯誤!
但無奈,曆史就是這樣!後人之所以聰明,那是因為前人吃虧了,我們引以為戒。
可現在呢?正在吃虧。
桐桐在大穴上刺穴位排毒血,叫人能稍微緩解一下。
嬴子楚看著那黑血一點一點的被擠出來,低聲道:“華陽太後可以是任何罪責,唯獨不能是弑君。”
桐桐‘嗯’了一聲。
“為父未曾中|毒……此事隱匿下來,永不可提。”
桐桐重重的捏了他的手指,而後又‘嗯’了一聲。
嬴子楚輕輕笑了一下,“莫怕!莫怕!此事你母知……王後不知,夏太後亦不知……為父亦不想叫他們知道……”
桐桐慢慢的點頭,艱難的答了一句:“好!”
正說著話,外麵便傳來劉女的聲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