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 秦時風韻(41)一更(2 / 2)

緊跟著,後殿的大門被推開了。嬴政一身血的走來,一進來就看見父親手指那黑色的血珠,他頓時就愣住了,而後拔了長劍,轉身就走。

“正兒!”嬴子楚看著兒子,招手叫他:“過來。”

一路廝殺,嬴政如一把開封的劍,銳氣逼人。

他轉過身來,“父親……”

“來!”嬴子楚靠著柱子一直沒倒,嘴唇蒼白,還是朝兒子笑。

嬴政一步一步的過去,拄著劍跪倒在父親身前。

嬴子楚看著兒子:“為父怕等不到你們歸來,便給劉氏留下旨意。若為父不測,你們未歸,便隱瞞死訊,取成蟜性命……儘量拖延!若實在不成,贏傒可為王!”

嬴政抬起頭看,目露愕然。

“成蟜若為王,華陽必攝政,韓氏不通政事,夏太後更……”

嬴政一下子便明白了,父王在說:若是父王命不久矣,當謹防你母攝政。

他以額觸地,而後頷首:“兒知!兒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黑血被擠出來了,嬴子楚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上下的打量:“去更衣!為父在大殿等你們。”

“諾!”

劉女進來,扶了嬴子楚,兩人慢慢的朝外走。

嬴政回頭看阿姊:“父王他……”

桐桐沉默了,隻催促:“更衣!”

嬴政一拳打在柱子上,心緒久久不能平。

正殿門外,劉女放開了嬴子楚。

嬴子楚抖了抖衣袖,一臉笑意的進了大殿,坐於上首,這才看還站著的華陽太後:“您安坐!太子稍後便到。”

華陽太後一甩衣袍,便坐著去了:“本太後自來不喜趙氏,她舉止輕浮,何曾有一絲王後氣度?不過是以子為貴,忝居後位罷了。此女在宮中多有詆毀先王之言……大王,先王屍骨未寒,尚在孝期,你便縱容王後如此?爾等對先王尚且如此,我又豈敢奢求大王的孝心。”

趙姬憤然而起,瞪著華陽太後:“何人舉止輕浮?”

嬴子楚怒斥趙姬:“住口!太後訓誡,聽著便是。”

趙姬不可思議的看嬴子楚:“大王,是她詆毀臣妾,是她要毀了正兒。您卻庇護於她!”

“王後!”嬴子楚看向趙姬,“那是太後……跟太後請罪!”

趙姬倔強,與嬴子楚對視:就不!

劉女輕輕的拉趙姬的袖袍,給她使眼色:這麼多贏氏族人在呢,那是禮法上的母親。若連母親都不尊,能尊族老麼?

這是做給族老看的!而今越是守禮,清算時才越理直氣壯:您就低個頭吧。

趙姬倔強的抿著嘴:“大王,我這王後哪一日不受委屈!在邯鄲為質,居於寒舍,最初幾年,您尚在家中,雖不得自由,然終究有人相伴;而後,您回秦國,剩我們母子山居……山居之苦,您可知曉?山中狼群環伺……不知何時便葬身狼腹!您道醜兒何以以女子之身,凶悍若此?大王,若不凶悍,我們早死了。”

說著,她指著酣睡的成蟜:“二公子可在祖母懷中安然睡去,可正兒如這般大小時,已能獵狼了!醜兒一夜殺五狼……那一年,她才九歲。邯鄲之地,冬日苦寒……宅子被狼圍住,醜兒帶著正兒一夜一夜站立於屋頂,以竹箭射狼目以自救……彼時,大王在何處?這族人儘皆在何處?誰給予我們以照拂?無人呐。”

她一邊說,一邊哭,回頭看向贏氏宗族:“護他們時,無一人站出來;傷他們時,就都在了。你們這些人裡,無一人對我們心懷善念。”

趙姬的眼淚順著麵頰不住的掉,她轉過來看著嬴子楚:“您——大王您,您是妾的夫!您是孩兒的父呐,若您不能護持於我們……那誰能護我們?為何人人敢欺我們,那是因著您從不真心護我們!”

嬴子楚一巴掌拍在案幾上:“王後!”

“如何?”趙姬還就杠上了,她滿眼都是委屈,瞪著眼睛:“您要如何?”

嬴子楚放低了聲音:“王後,寡人是你的夫,是孩子們的父……但寡人更是秦國的王!寡人是秦國的王!”他招手叫趙姬過來,“你也一樣!你先是王後!你得先是王後!”

趙姬不過去,她指著華陽太後:“她是太後!她所行便是太後當為之事?”

華陽太後便笑了:“諸位宗親聽聽,這便是王後!王後於孝期,對先王毫無恭敬之意……調脂弄粉,一日裁一衣,名為習禮儀,其實唱趙歌以為樂……此絕非汙蔑!宮中知曉此事的宮人儘有……”

“那又如……”趙姬才要反唇相譏,脫口而出的話該是:那又如何?

桐桐從外麵進來,打斷了她的話:“母後!”

趙姬看向桐桐,之前的委屈一下子便傾瀉下來了:“蠶子!蠶子!你父王又舍棄我們——”

桐桐快步過去,抱著趙姬輕輕的拍打著。她像是哄孩童似得,輕聲低語,“交給我和正兒,您信我。”

信!我自是信你。

桐桐就哄她:“您回寢宮,我叫阿母陪您。”說著就看劉女,“阿母,帶母後回寢宮,服安神藥——”

“女君,此不妥!”贏俞站起身來,“族老進宮,那是因著有證人指認,我等絕非信口雌黃,惡意誣陷儲君。人證尚未審問,王後豈能離開?”

趙姬回頭,恨不能咬死他。

桐桐拉回趙姬:“母後,莫動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須動怒。”

趙姬坐回王後之位,下巴揚的高高的:“證人?我倒要看看,何人為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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